「過了前面的小樹林就是平安鎮,咱們可以在那裡休息。很累嗎?」柳易塵柔聲說道,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斯文笑容。
  「嘁,老子才不累。」林天龍撇撇嘴,臉扭向另一邊。自從一天前發生過那件事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很奇怪,莫名的,他就是不好意思直直的盯著那張漂亮的臉。
  要說在之前跟柳易塵交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柳易塵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娘娘腔,可是近距離觀察後,發現,雖然他的容貌很漂亮,可是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英氣,根本不像女人。而且,自從兩人之間發生了那種事,他就一直覺得柳易塵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的古怪。偶爾自己回頭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對著自己背影深思的樣子。
  「快點走,老子要餓死了。」林天龍每次想起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就忍不住臉紅,只好惡聲惡氣的對柳易塵說話。
  「好。」柳易塵點點頭,沒有多說話,只是看著林天龍有些彆扭的步伐,微微皺了皺眉。昨天天晚上的時候,在客棧裡,他曾經主動要求幫他檢視一下那裡的傷勢,可惜就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很清楚的看到林天龍臉上血色急速上湧,隨後砰的一聲,房門關閉在自己的眼前。
  原本兩人已經商量好,林天龍跟隨柳易塵回到關河縣作證,等案子結束,就放他離開。本來柳易塵並不急著回去,因為關於那件案子,李大人手裡還缺少一些關鍵的證據,而且,那件案子也並不是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可惜柳易塵雖然不急,林天龍卻是歸心似箭,恨不得早早就結束這件事,然後回他的困龍山。這一點,也讓柳易塵心底有那麼一絲絲的鬱悶。
  「小二,兩間上房。」兩人很快來到了平安鎮唯一的一家客棧,柳易塵開口要了兩間上房,林天龍自然沒有反對,反正不是他付錢,他現在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
  「客官……」小二的臉上面有難色。看著林天龍那張兇悍的臉,好像在瞪自己,好嚇人啊。
  「怎麼了?」柳易塵笑了笑問道。
  「呃……是這樣,本店只有一間上房了。」小二大著膽子說道,這位長得漂亮的公子,說話真是溫柔啊。
  「那……」柳易塵沈吟了一下,轉過頭對林天龍說:「林兄,今晚可否委屈一下,與在下同房?」
  林天龍一聽說要和柳易塵同房,臉色立刻變的不好看起來。屁股似乎也開始隱隱作痛。張口正想拒絕,卻聽見柳易塵低聲在自己耳邊說:
  「莫非林兄怕在下做些什麼不成?」
  林天龍眼睛一瞪,喊道:「老子會怕你???睡就睡。誰怕誰。」話一出口,林天龍就後悔了,可是已經說出去了,再反悔他實在是丟不起那個人。
  「既然如此,那就請林兄和我委屈一夜了。小二,帶路。」柳易塵一看林天龍上套,連忙讓小二在前面引路。
  三人沈默不語的登上了二樓,小二是被林天龍的臉色嚇得不敢多說話,身後跟著的柳易塵則是面帶笑容,不想再刺激林天龍;跟在最後的林天龍則是一直在為自己剛才的口快而後悔,滿臉的陰霾。


  「二位客官,到了。」小二停在了一間客房的門前,推開了房門。
  「謝謝。」柳易塵向他道了謝,又要了一些熱水,便打發他走了。
  等他回過頭卻發現,林天龍雙手抱胸,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林兄,你不會是打算就這樣坐一夜吧。」柳易塵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林天龍沒有理他,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
  「林兄,這張床鋪足夠咱們兩人睡的了,我保證那天的情況不會再出現。」柳易塵苦笑著說道。這兩天龍天龍對自己的防備可是非常謹慎。
  林天龍心裡咯!一下,這兩天,兩人都十分有默契的閉口不談那天發生的事。在林天龍看來,那天的事雖然是羞辱了他,可是他也很清楚這件事不能怪柳易塵,而且自己是男人,屁股被捅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那天他才說出了兩清的話。
  可是這個柳易塵卻偏偏不肯接受,反而找了一個詭異的理由非要跟著自己,他又不是傻瓜,因為當時的思維比較混亂才被柳易塵矇混過關,後來仔細想想,柳易塵說的那個什麼救命的理由根本就說不通。
  而另一方面,那天的事,雖然自己沒什麼經驗,可也知道兩個男人之間做這種事是不正常的,自己是被迫的自然沒什麼話說,可是柳易塵當時雖然是被春藥控制,可事後連一點的反感都沒有,只讓讓他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難道他喜歡我。
  但很快,他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自己的條件跟柳易塵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自己不過是個山賊,他則是關河縣有名的捕快,自己長相兇惡,有的時候甚至可以嚇哭小孩子,而柳易塵則是面容姣好,穿上平常的衣服就是一位翩翩美公子,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柳易塵也不可能看上他。
  「林兄?林兄?」柳易塵的聲音把林天龍從思緒中驚醒,睜開眼,對上的正好是那張漂亮精緻的臉孔。
  一瞬間的錯覺讓林天龍把他當成了女人,瞬間紅了臉,等他回過神,柳易塵已經帶著淡淡的笑容走到床邊了。
  林天龍想了一下,坐一宿的滋味絕對不會好過,可是跟柳易塵同床共枕卻讓他心有疑慮,畢竟他可是真的打不過柳易塵,要是他真對自己下手,那自己的屁股……
  剛剛想到這,林天龍恨不得立刻給自己一巴掌,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即使哪個柳易塵喜歡男人,恐怕也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當時是中了春藥沒辦法,現在已經到了小鎮裡,如果他真的有需要完全可以去妓院嘛,相比妓院裡的小倌要比自己美多了。
  思來想去都沒什麼錯誤,那自己到底在擔心個屁啊。
  搖了搖頭,林天龍忍不住在自己心底自嘲,被男人插了一回就覺得自己是女人了嗎?居然還擔心有人對自己再次施暴。
  既然已經想開了,林天龍自然也就不擔心了,乾脆的脫掉了褂子,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
  柳易塵看林天龍似乎放開了,沒有之前那麼緊張,心底也鬆了一口氣,要是林天龍總是這麼防備自己,自己也很難對他下手啊。
  身邊傳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林天龍的心裡驀地緊張起來,閉著耳朵裝作睡著的樣子,他仔細的聽著旁邊的聲音,準備一旦柳易塵要是有什麼異動,他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擊。
  身旁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柳易塵只是脫掉了自己的外衣然後躺在他旁邊,很快便傳來了平和的喘息聲,柳易塵似乎睡著了。
  林天龍偷偷鬆了一口氣,繃緊的身體也鬆了下來,呼吸逐漸變的平穩。
  身邊的人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縈繞在自己的鼻間,那種清雅的香味讓林天龍覺得很舒服,很快便陷入了沈眠。
  就在林天龍陷入了沈眠後,身旁理應睡著的柳易塵卻忽然睜開了眼,感覺到自己身旁平穩的呼吸,柳易塵微微彎了彎嘴角。
  小心的坐起身,他伸手如電,點中了林天龍的睡穴。林天龍的脖子一歪,睡的更沈了。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柳易塵伸手解開了林天龍的腰帶,輕巧的把他翻個身,脫掉了他的褲子,露出圓潤的屁股。
  林天龍的屁股很翹,此刻上面還帶著一些細小的劃痕,那天在山洞裡,雖然柳易塵已經儘可能的小心了,但是畢竟限於環境,身下的草墊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
  小心翼翼的扒開兩片臀瓣,柳易塵看到了那個被自己蹂躪過的小小入口。
  穴口有些紅腫,微微凸了出來,周圍的褶皺被那天自己粗魯的行為撕裂了幾道小口,似乎林天龍一直沒有處理過那裡,現在還沒有完全癒合,經過今天一天的跋涉,似乎又裂開了,緩慢的溢著血絲。
  微微嘆了口氣,柳易塵心裡升起一絲慚愧。他確實是對林天龍很感興趣,但是他並沒有想要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就得到他的身體,只不過那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突然了,無可控制之下,他只好先用暴力得到了他的身體。
  本以為第二天面對的會是林天龍狂暴的怒火,柳易塵已經做好了被他捅兩刀的準備,讓他驚喜的是林天龍的態度似乎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暴怒,心生僥倖的他乾脆編造出一個理由纏著他,既然林天龍並不排斥男人,那麼自己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陷入自己思緒的柳易塵,臉上掛上了迷人的微笑,直到林天龍發出無意識的夢囈,他才驚醒過來。
  輕輕碰觸了一下穴口,林天龍的身體瑟縮了一下,濃密的眉毛皺成一團,看的柳易塵心疼不已。
  從口袋裡掏出一罐膏藥,小心的塗抹在林天龍的菊花上,連內壁裡也塗抹了不少,上好的藥品很快發生了作用,細密的裂口逐漸收縮,很快便不再流血了。

  柳易塵忍不住苦笑,要是師傅知道他製作的「凝露」被他用到這種地方,恐怕連鼻子都要氣歪了。
  稍稍等了一下,凝露很快便全部滲入了面板,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上下檢查了一番,柳易塵確定沒有其他的傷口了,便小心的幫他提上褲子,然後垂涎的摸了摸他的肌肉,解開他的穴道後,倒在床上也睡著了。
  「走水啦!走水啦!」就在柳易塵睡著沒多久,窗外忽然傳來了更夫驚慌失措的聲音。
  林天龍在第一時間蹦了起來,和柳易塵對視了一眼,立刻警惕的看向窗外。
  從窗戶看去,小鎮的西邊燃起了巨大的火光,周圍的居民逐漸被驚醒,越來越多驚慌失措的人從四面八方湧來。
  「去幫忙。」林天龍沈聲說道,說完立刻就從視窗跳了出去。
  柳易塵自然不會反對,跟在林天龍後也也跳了出去。
  兩道身影快速的在房簷上飛奔,很快便到達了起火的地方。周圍的群眾已經聚集了起來,手裡拿著各種盛水的工具,阻止火勢的蔓延。
  「我的倉庫……天哪!我完了……」一個瘦弱的男人顫抖著身體,哭喪著臉說道。
  「我的布料……全完了。」瘦弱男人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臉上一片絕望。
  「裡面有人嗎?」林天龍從房簷上蹦了下來,抓住那個瘦弱的男人問道。
  「完了……全完了。」男人毫不反抗的任由林天龍抓著,眼中滿是空洞,喃喃的說道。
  「該死的……」林天龍不耐煩的鬆開了手,任憑男人再次癱倒在地上。轉身想要再抓個人問問,正好一個強壯的男人從火海中衝了出來。
  男人踉蹌的跑出來,被周圍的群眾一把接住,立刻哭喊起來:
  「陳四!陳四!陳四還在裡面啊。」
  「裡面還有人?」林天龍一把抓住那個哭喊著的男人,大聲問道。
  男人被林天龍兇惡的臉孔嚇了一跳,語氣一窒,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隨後又大聲哭喊道:「陳四,陳四還在裡面。」
  林天龍扔下男人,轉身看向火場,熊熊的火焰沖天而起,整棟建築都被火焰包圍起來,不知道倉庫裡面究竟囤積了些什麼東西,火焰似乎有越燒越旺的趨勢。剛剛那個男人衝出來的小門也被斷裂的頂梁擋住了。
  林天龍猶豫了一下,他不確定在這種情況下他能不能把人救出來,如果他衝不出來,不但救不了人,恐怕自己也會死在裡面。雖然他很想救人,但是,把自己也搭進去很明顯是得不償失。
  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隻手,林天龍轉過頭。柳易塵靜靜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林天龍無奈的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鬆垮下來。雖然他是個強盜,但是看著生命的流逝,這種感覺很不好。
  看到林天龍有些遺憾的表情,柳易塵心頭動了一下,輕輕在他耳邊說:「那個男人……有問題。」說完,看向那個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強壯男人。
  林天龍眉毛一挑,不明白怎麼柳易塵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柳易塵沒有多說,只是捲起袖子,參與到救火的行動中去。林天龍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抄起一個水桶跟了上去。
  折騰了大半夜,火終於滅了,天邊隱隱泛出了魚肚白。
  柳易塵和林天龍也忙了一夜,此刻,柳易塵那張白淨的臉上沾上了不少的煤煙,黑一塊白一塊。相對來說林天龍就好多了,本來就是黝黑的肌膚,再黑一點也看不出來。(= =)
  看了看柳易塵臉上烏七八糟的樣子,和平日潔淨的樣子判若兩人,林天龍忍不住用手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柳易塵現實被他笑的一愣,然後順著他的手指反射性的在臉上抹了一把,伸手一看,手指變的烏黑。聯想到自己臉上恐怕乾淨不到哪去,柳易塵也展顏笑了起來。
  「讓開!讓開!讓開!」正當兩人相視而笑的時候,一個粗大的嗓門吼了起來。不遠處有一隊人馬趕了過來。
  柳易塵眯起眼睛看向來人的方向。一行大約七八個人,身上穿的皆是捕快青衣,正是平安鎮所屬的密雲縣縣衙的捕快。為首的一人,三十多歲,身形魁梧,下巴上有些鬍子渣,右眼上一到明顯的疤痕從額頭延伸至顴骨,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添幾股彪悍的氣質。
  「哼!」身旁傳來林天龍冷冷的哼聲,柳易塵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林天龍斜睨了他一眼:「看什麼看,老子就是討厭捕快。」
  柳易塵苦笑一下,林天龍是個山賊,山賊自然是討厭捕快的,看樣子……自己的路,還很漫長啊。
  「這是怎麼回事?」一句話的功夫,那一行人已經到達了倉庫前面,為首的捕快跳下馬來,環視一圈,問道。
  「華捕頭。」一個老頭上前一步,打了一個招呼,恭敬的說道。
  「昨夜本鎮的朱家的倉庫不知何故失火,剛剛才撲滅。不過……倉庫的守夜人陳四,沒跑出來。」
  華捕頭銳利的雙眼微微眯了一下,隨後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視線掃過林天龍的時候瞳孔微微收縮,露出一絲警惕的氣息。再看到柳易塵的時候又猛然睜大,臉上出現了一副愉快的表情。
  柳易塵無奈只好拱了拱手,在華捕頭眼中出現幾分得意之後,在心底苦笑,慘了,這下子晚上要遭殃了。
  林天龍也注意到了華捕頭跟柳易塵之間的互動,莫名的心裡很不爽,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看向華捕頭的目光也越發的不善起來。
  「我們進去看看。」華捕頭跟小鎮的鎮長說了一聲。隨後便帶著一群捕快走進了倉庫。
  柳易塵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也跟著進去看看。
  「你進去幹嘛?」林天龍不解的看著他。
  「昨天跑出來的另一個守夜人,有古怪。」柳易塵輕輕側過臉在林天龍耳邊說道。

  灼熱的呼吸輕輕的從耳邊刷過,林天龍猛的打了一個激靈,身體有些發軟。反射性的一巴掌揮向柳易塵,柳易塵側身一閃,閃過了他的攻擊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你死遠點,有話說話,靠我這麼近幹嘛。」林天龍臉上掛著煩躁的表情,不滿的說道。隨即轉身走向火場。
  柳易塵的眼中一黯,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跟在林天龍的後邊。沒走幾步,他卻眼尖的發現,林天龍的耳後似乎有隱隱的紅色。
  若有所思盯著林天龍的背影,柳易塵停下了腳步。
  走了幾步發現柳易塵沒跟上來,林天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滿臉不耐煩的看著他:
  「快走啊,你不是說要去看看嗎?」
  柳易塵仔細觀察了一下林天龍的表情,沒發現什麼異常,心頭微微一嘆,再次邁開了步。
  兩人走進倉庫,正好看見華捕頭正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著一具焦黑的屍體。
  「什麼人?」兩個站在一旁的捕快看見兩人走了進來,立刻把刀半拔警惕的看著他們倆。
  華捕頭扭過頭,看到柳易塵,咧嘴笑了笑,臉上的刀疤越發的猙獰。站起身來拱了拱手。
  「柳捕頭,好久不見啊。」
  「華捕頭,的確是很久不見啊。」柳易塵展顏一笑,拱手還禮道。
  「這位是關河縣的柳易塵柳捕頭。」華捕頭轉過身,向站在自己四周的幾個捕快介紹。
  「柳捕頭。」幾個捕快連忙向他見禮。
  「諸位。」柳易塵自然立刻還禮。
  「這位是密雲縣縣太爺的公子,關樂羽,也是我們的仵作。」華捕頭指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一位黑衫青年。
  青年長的很清秀,大約二十歲上下,一身黑色的長衫襯得他的身形越發的修長,滿身的書卷氣,看起來一派斯文,實在讓人想不到他會整天與屍體為伍。
  青年微笑著向柳易塵拱了拱手,柳易塵也還了禮。
  「這位是……」華熊的目光轉移到了林天龍的身上。心裡琢磨著,柳易塵從來都是看起來溫文爾雅,但對人處事相當的疏離,並不容易接近。要不是又一次自己無意中撞到了柳易塵的醉態,恐怕自己也不會被他視為朋友。
  但是這個人滿臉的彪悍氣質,身上也明顯有功夫在身,可是並沒有絲毫公門中人的氣質,但是偏偏在柳易塵身上沒有對他絲毫的排斥,可見兩人的關係十分的不簡單。
  「這位是……林天龍,是我的……朋友。」柳易塵猶豫的一下,還是決定這麼介紹。
  「林天龍。」華熊的目光猛的收縮了一下,他記得困龍山上面那夥山賊的首領就叫林天龍。不過,不管他是不是那個林天龍,既然柳易塵說了他是自己的朋友,那麼自己也沒必要再多說些什麼。
  衝著林天龍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林天龍自然也是冷冷的還了一個禮。
  「咳咳,我們昨天正好路經這裡,火災發生的時候,我們是頭一批趕到的人。」柳易塵看到華熊眼中的精光,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介紹他不滿意,但是此刻他也沒辦法詳細說,只好儘量轉移話題。
  華熊深深的看了林天龍一眼,目光掃過柳易塵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用目光告訴他:「晚上咱們「詳細」談。」
  柳易塵頭上有些發麻,但是臉上依舊是一片斯文有禮的樣子。
  「說說你們看到的情況。」華熊問道。柳易塵自然是把昨天他們看到前前後後仔細說了一遍。在說到那個從火場中逃出來的另一個守夜人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我覺得他臉上表情很慌張。」
  「著火了自然就會慌張了,這有什麼可奇怪的。」站在一旁的一個捕快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覺得這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說的都是廢話。剛剛介紹的時候說他是總捕頭,跟他們華老大平級他就有些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是捕快?看他一副斯文柔弱的樣子,該不會跟賊人一個照面就軟了吧。說不定他旁邊的那個男人就是他的保鏢。
  「沒錯,著火自然會慌張。可是,他的慌張確實在看到我朋友追問他裡面有沒有人的時候出現的。」柳易塵解釋道。對於那個捕快不屑的目光他根本不在意。
  倒是華熊看到那個捕快的表情,眼中一寒,什麼時候,他華熊的手下也會以貌取人了,看來,只調教他們三個月還遠遠不夠。
  目光掃過華熊眼中的寒氣,柳易塵忍不住好笑,同時用憐憫的目光看了那個小捕快一眼,惹惱了華老大,至少也要脫一層皮下來。
  「這麼說,那個逃出去的守夜人有很大的疑點?」華熊沈靜的說道。
  「恩,極有可能是他……殺人縱火。」柳易塵沈聲說道。
  華熊思慮的一下,目光轉向正在檢查屍體的關公子。
  關公子正好站起身,看到華熊投過來的詢問的目光張口說道:
  「死者的腦後有一個不明顯的缺口,但是屍體燒的太厲害了,我現在不能確定那是被刀劍砍傷的,還是被房梁之類的東西砸的。」
  「恩。」華熊點了點頭,衝著那幫小捕快說,「仔細檢查一下週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順便讓倉庫的老闆來點驗一下,那邊還有一些沒燒燬的東西。」
  「趙七!」
  「屬下在。」剛才那個一臉不屑的捕快應聲道。
  「你跟關公子把屍體運回衙門去。」
  「遵命。」
  「然後依舊跟在關公子身邊把他檢驗的結果記錄下來。」
  「屬下……遵……命……」這一次他回答的很艱難,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白,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而其他的捕快則都是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只有關公子還在淡淡微笑。
  「好了,兔崽子們,快點開始幹活。」華熊一聲大吼,幾個捕快連忙動了起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