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掩不住口鼻間的血腥氣,和蒙古包外面飄進來的呻吟。聲聲痛呼慘叫彷彿魔音

入腦,讓呂文煥的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知道,這不是害怕。也不是緊張,

是同胞的慘叫在鞭撻他的魂魄。



  「三福!再拿一罈酒來!」



  沒等到三福的應諾,只看到一隻氈靴踱入眼簾,搭眼一看,來的卻是阿里海

牙,呂文煥勉力的扯動了下嘴角,給了他一個說不出是哭還是笑的複雜表情。



  「呂將軍,我敬你苦守孤城六年,才壓服部眾禮待將軍,將軍為何讓我失望。」



  呂文煥這才慢慢的轉過頭,看著阿里海牙,心裡卻一片亂麻,說不出是該感

激他還是該恨他,在大宋的時候,文貴武賤,部下也好,同僚也罷,都是叫他一

聲府尊而不是將軍,看著阿里海牙粗壯的四肢和濃密的鬍髯,也不知自己開啟襄

陽大門是對是錯,那扇大門同時開啟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未來。



  抬手狠狠的搓了一把臉,才對阿里海牙道:「倒不知何處有負將軍。」



  阿里海牙打量著這個跟自己苦苦耗了六年的對手,只見短短一天時間,呂文

煥本就深陷的眼窩更是一片烏青,血絲密佈的雙眼幾乎不見了眼白,但是卻穿著

整潔的紫色朝服,腰間金魚袋在輕輕的擺動,遂開口道:「將軍在一座孤城御我

六年,也對得起宋朝了,為什麼遲遲不肯跟我去見郡主,北覲大汗。」



  呂文煥聽完心裡便悠悠嘆了口氣,道:「高官厚賜不敢受,還請將軍憐我百

姓,莫再殺戮,也請放過我一介老朽,老夫定當漠北結廬,塞外牧羊了此殘生。」



  阿里海牙聽完就只覺得怒火蹭蹭的往腦門直冒,什麼?哦,打我六年死傷那

麼多蒙古勇士還憐你百姓?按老子部下的想法都想屠城的,哼,最麻煩又彎彎繞

的就是這些個漢人,還想著去塞外放羊,怎麼,仿著那誰……額……蘇武是吧,

城門都開了還想要漢人所說的晚節,褲子都脫了想說只是吹吹風?



  想到這,阿里海牙張嘴欲罵,卻又看到手下端著的黃金,頓時一個激靈,想

起了郡主的叮囑,臉憋得跟茄子一樣,最後甕聲甕氣的低吼一句:「你再仔細想

想。切莫敬酒不吃吃罰酒。」然後把黃金沒好氣的撴在桌上,揚長而去。



  驟然開啟的蒙古包呼嘯而入一股寒風,呂文煥頓時打了個冷戰,最讓他難受

的,是寒風中刺鼻而又越來越濃厚的血腥氣。阿里海牙剛走,三福便搬著酒罈進

了蒙古包,呂文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愁苦,奪過酒罈便直接灌起來,一時間,整

個蒙古包裡只剩下了呂文煥咕咚,咕咚的喝酒聲,直到彷彿呼吸不過來,才將酒

壇往地上重重一撴,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雖然腹中如火燎,心裡卻彷彿稍稍好

受了一些,但只是一抬眼,那一絲絲的好受立馬消失不見,只見三福臉上一片淤

青,一身長袍胸腹間全是腳印,而長袍下襬盡是透著血腥的泥汙。



  三福進府十幾年了,本是跟著兄長呂文德,後來呂文德病逝,才服侍了呂文

煥,自己的侄子兒子全是三福看著長大的,呂文煥忙搖晃著扶起三福,道:「可

曾哪裡受傷?」



  三福受寵若驚的站起身,顫聲道:「小人無礙,這血汙不是小人的,盡是旁

人的……」說到這裡便懦懦的閉了嘴。



  呂文煥的心裡愈加的悲涼,既是因為那不知是何人的血汙,也是因為剛才扶

起三福,二十年前,朝廷聲樂犬馬,府中卻還井井有條,十年前朝廷醉生夢死,

府中漸漸有了逃奴,五年前自己被蒙古人套馬一樣的孤立在襄陽,兄長痛失樊城

後病逝,呂家從此就一路陡坡的往下走,家中奴僕要麼戰死城牆,要麼,人走茶

涼。終究從府院營營,走到了只剩一個老僕相依了麼?



  呂文煥順勢扶著三福一起坐下,說道:「今夜你我不分主僕,只有酒友,陪

我且飲幾杯。」三福呆了呆,終究還是拿過兩隻酒杯倒起了酒。呂文煥將以往的

那套文人姿態徹底扔掉,官靴一蹬,仰面盯著蒙古包小酌起來,蒙古包很厚,又

很薄,厚的可以擋住二月的寒風,薄的擋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里海牙很粗壯,粗壯的人一般都慾望強盛,戰陣對沖時求生的慾望,對決

敵將時求勝的慾望,破城滅戶時殺戮的慾望,戰後慶功時慾望便會往下半身而去,

但是他現在卻提不起慾望,因為他也說不好究竟有沒有辦砸郡主的交代,從呂文

煥那裡出來,他隨意找了個架子,用牙撕下一塊肉就嚼了起來,聽著架子上的痛

哭,再灌上一口馬奶酒,被呂文煥勾起的火氣才消了一些,然後便朝著襄陽府而

去。



  阿里海牙這次出征很頭疼,就是因為郡主,郡主是大汗長子孛兒只今。朵兒

只留下的孤女,長子早亡,大汗十分喜歡這個聰慧的孫女,起名薛禪,意為睿智

聰明,有時候郡主古靈精怪的氣著了大汗,也不過被罵一句薛撤幹,意思是小聰

明。而郡主從小就對漢家文化近乎痴迷,終於也不負所望,幾年就精通漢語四書

五經和整個漢家的歷史,更是根據本命給自己起了個近音的漢名,叫雪寒。掏空

了幾位漢家老師肚子裡的存貨,十七歲的雪寒郡主就迫不及待的拿著木蘭辭去求

了大汗,然後就來到了襄陽。



  聰明的雪寒郡主有一個非常清楚的認知,那就是,宋朝覆滅在即,而宋朝的

陪都臨安府在東,若是能從襄樊之地往下將大宋切斷,可以極大的打擊宋軍士氣,

到時候大宋朝廷裡面更是人心惶惶,與朝廷失去聯絡的地方說不定還可以傳檄而

定,而且襄樊一帶更有大宋僅存的軍事勢力了,所以,襄樊,是一切問題的節點!

這裡僅存的宋軍勢力,便是呂氏的軍事集團,雖然德高望重的呂文德死了,有個

呂文煥,還是可以省下不少事兒的。



  「郡主,阿里海牙回來了。」正想著,就被門外的聲音打斷了。



  「進來吧。」



  「真是一顆草原上的明珠啊!」推門而入的阿里海牙默默的在心裡讚歎,無

怪乎他這麼想,十七歲的少女正是青春,眉目不像漢人的那般小巧,但是不知為

何,她的濃眉不僅不顯粗獷反而有一股英氣,睫毛更是又長又彎,幽深明亮的雙

眸,每一次被她看一眼都像是魂魄要被吸進去一般,心也像是被她小刷子一樣的

睫毛刷的酥麻,再加上多年苦讀自生的文氣,想必無論是漢人還是蒙古人,都不

會質疑她的美麗。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呂文煥可曾答應北覲大汗?」



  「回郡主,他還是不答應,不但不答應,還……」說著,阿里海牙就把剛才

跟呂文煥見面的情況一一道來。



  「金魚袋?」沒想到郡主聽完居然說了這麼一句,阿里海牙愣在當地,說了

聲是,不敢再開口。雪寒郡主蹙眉想了沒一會,張嘴道「老師今年身體每況愈下

了。」



  阿里海牙不知道郡主的思維是怎麼從金魚袋跳躍到劉秉忠身上的,只好吶吶

開口:「太師定能安然無恙。」



  「嗯,呂文煥還是呆在氈包裡不出來麼?」



  「是,喝酒都是僕從拿進去。」



  「既然如此,是得下點猛藥了,將我準備的禮物給他送去吧。」



  滿面酡紅的呂文煥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其實他更想分不清的是善惡忠奸,

更想別人也分不清,可即便是大醉一場,他依然覺得心像是被塞住了一樣難受,

他知道自己失敗了,然後他就躺在榻上,望著自己的雙手出神。而三福,早在老

爺深塌的眼窩開始溼潤之前便退了出去。



  大醉後的呂文煥雖然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了旋轉,雖然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

都提不起來,但是思想彷彿一下子被打開了某個脈絡,一下子很多東西都愈發的

清晰起來,最清晰的,就是禮樂崩壞四個大字,以前的時候,只覺得治下的弒父

淫母的狂徒是崩壞,只覺得朝堂裡媚上欺下欺君罔上的相公是崩壞,現在,圍著

自己的帳篷之外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崩壞,他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正發生著什麼,

只是他無能為力,只好把自己的頭埋起來,把自己的眼睛閉起來。



  「咚!」一條光溜溜的肉蟲被丟了進來,四肢都被捆在背後,嘴上的布條裡

不斷傳出的嗚嗚咽咽。呂文煥使勁拍了拍額頭,想起來給這人鬆綁,他見識過蒙

古人捆人的手法,若是一夜不鬆綁,鐵定四肢皆廢。等他拿著短刀一步一步挪動

到這人身前不禁愣住了。



  「耶律夫人!」原來這美少婦,正是殉城的大俠郭靖黃蓉夫婦的長女,丐幫

幫主耶律齊的夫人,郭芙!郭芙一聽呂文煥的聲音更是劇烈的掙扎起來。



  呂文煥頓時感覺全身都像是被蟄了一般,暗道:蒙古人好歹毒的心腸,想來

此夜一過,自己在大宋將無片瓦立足之地不說,煌煌青史之上,是要被人唾千年,

罵萬世啊!無數的武林人士要將自己挫骨揚灰啊。想到這裡,呂文煥渾身打了個

冷戰,忙對郭芙道:「耶律夫人,我這便將你放開,你切莫相信元人信口雌黃,

刀刃鋒利,切莫掙扎。」郭芙果然安靜下來。



  呂文煥剛解開郭芙嘴上的布條,就聽她恨恨的說:「先拿點遮攔!」這才想

起,郭芙現在還是光溜溜的,頓時連血帶酒一起湧上頭,昏昏沉沉的拿了條被單

蓋著郭芙的軀幹,便拿刀去割她四肢的繩子。但是越看著郭芙白藕一般的手腳,

越想起那片白花花的肉團,頓時就心猿意馬起來。



  第一次見到郭芙的時候,她才九歲,卻已經出落的秀麗之極,臉色白嫩無比

猶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雙目流動,秀眉纖長,膚似白雪,尤其是當她

一身紅衣時,雙頰被映襯的更添嬌豔。只可惜……正想著,聽得一聲痛呼,才發

現因為自己心思恍惚,已然割破了郭芙的手臂,忙正起心神,割起繩索來,困住

郭芙的是熟牛皮繩索,韌性十足,一部分已經嵌入面板,呂文煥只敢割出個深豁,

便對郭芙道:「耶律夫人,嵌入肌理不便割了,你掙開罷。」



  誰知只一句話,郭芙便雙目淚如泉湧,卻咬著牙道:「以後莫要再叫我耶律

夫人,我……你儘管割斷罷。」



  呂文煥頓時明白,耶律齊的事情怕是郭芙已經知道了,這女人,性子倒也硬,

也不知被捆了多久,怕是手腳都沒了力氣掙不斷,卻不明說,非說要割斷,是啊,

性子不硬的女人,能守衛著偌大的襄陽足足二十載麼,這麼想著,倒也不好真下

刀去割,只好拉住郭芙雙臂,用力掙斷繩索,然後起身去端了水來,便躺會榻上

閉目養神起來。過了一小會兒,便聽得郭芙那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呂文

煥拼命的告誡自己不去想那些聲音是怎麼產生的,可越是這麼拼命的告誡,腦子

裡的影像反而更清晰起來,甚至每聽到一絲聲音,腦子裡的影像都會配上合適的

動作……頓時就覺得自己胸膛也燒了起來,頭腦也熱了起來,本因為喝酒而提不

起勁的四肢也越來越有力氣,甚至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本來像是塞住了一樣的

心情,也感到了一絲絲的鬆快。



  水聲不大,呂文煥卻不敢再貪歡那絲鬆快轉而想起了目前的形式,雖然守了

足足六年襄陽,但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英雄更不是大俠,月前郭

黃二俠雙雙戰死,早就人困糧絕的襄陽終於洩掉了最後一股士氣,再也無計可施

的自己只能開啟城門請降,請降之後才知道,郭黃二俠的好女婿,耶律齊早就因

為忽必烈給他父親耶律楚材平反昭雪而背叛,甚至郭黃二俠的死都跟耶律齊息息

相關!再加上被矇在鼓裡的眾人把郭破虜託付給耶律齊帶出襄陽卻被害,想來知

道了這一切的郭芙,暫時不會再去計較自己開城門這點小事了吧……



  「錚!」脖子上有點冰涼的感覺,睜眼看來,剛擦洗完的郭芙努力的用被單

裹著自己,白藕般的雪臂正拿著一柄寶劍。



  「耶……郭姑娘,這是為何。」



  「呂賊,襄陽乃我大宋門戶,我父我母半生心血盡在與此,如今被你一朝喪

盡,你有何面目立於天下!」呂文煥一聽頓時矇頭蒙腦了,郭芙到底知不知道耶

律齊的事情?知道的話,為什麼恨自己如此深?不知道的話,為什麼又讓自己別

叫他耶律夫人?



  「郭姑娘,你我也是同守襄陽到城破,我且問你,郭大俠與黃女俠一去,我

若不請降,襄陽又能守到何時?」



  「守到何時便是何時!」



  「然後待蒙古人氣急敗壞之後屠城麼?!破城必定會幾日不封刀!!」



  「那現在呢!!外面的哭號不是殺戮麼?」鋒利的寶劍已經割破了脖子的皮

膚,本打算求證耶律齊作為的呂文煥頓時不敢動彈,也不敢再去刺激郭芙,生怕

死在她一怒之下,已經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喉結往下滑去,呂文煥深吸兩口氣,

卻無意瞥見了郭芙兩腿間滑落的猩紅和烏紫的小腹在被單之間若隱若現。定了定

神,說道:「郭姑娘你且放下劍聽我說,蒙古人答應了我放過全城百姓,只在軍

中行十一抽殺令……」



  「軍中?最是盡心的仁人志士全在軍中,你就是這麼對自己袍澤的麼?那些

婦孺也是軍中的麼?」郭芙的哭喊已經有了些聲嘶力竭。



  「那些是意外,與全城相比還是少數……」



  「那我應該謝謝你咯?全城的多數也應該謝謝你咯?謝謝你葬送了大宋兩千

多個日日夜夜廝殺的希望,謝謝你為了你呂家傳延罔顧同袍賣城賣國嗎?負國之

賊,隤其家聲!就是你呂文煥呂小六!!!」



  呂文煥只覺得嗡的一聲腦袋就炸了,有史以來,在外稱呼別人從來都是官位,

關係比如劉豫州李師兄,私下則是表字,陌生人還講個尊稱閣下呢,再有身份的

對上個平民老頭還得稱呼一聲老丈呢,文人之間尤其注重,辛辛苦苦寒窗十年不

就為了官本位麼,直接叫名字的方式幾乎就是侮辱人了,更何況稱呼小名,更何

況呂文煥還算是郭芙的長輩!這種撕著臉皮指著短處痛罵的方式讓他惱火異常卻

又羞憤難當,不知以後將有多少人會這麼罵自己……



  勉強壓住火氣,呂文煥恨恨道:「郭姑娘,切莫出口傷人,老夫對不起袍澤

對不起令尊囑託卻沒有對不起你,若說襄陽守不下去,主要卻是因為你那好夫君!

哼!」



  哪知這話就像一滴水進了熱油,郭芙雙瞳都彷彿灌血了一般,恨聲道:「若

不是你出賣齊哥,我弟弟焉能早死,齊哥為了保我弟弟屍身和他父親名聲不得已

從賊,我……我能理解他卻不能原諒他,與他夫妻緣分已盡,卻不恨他,只你這

惡賊,待我取下你項上人頭,祭奠我亡父亡母和破虜!!!」說著便將寶劍斬了

下來。



  呂文煥一聽,郭芙聽人說的卻是這麼個版本,亡魂大冒。暗道一聲休矣!雙

手本能的往郭芙推去……



  萬萬沒想到,本以為休矣的老命保住了,郭芙不知為何狂吐一口血萎靡倒地

……



  呂文煥愣了愣,小心的踢開郭芙手中的寶劍,才蹲下來細細檢視,仔細看了

兩遍,發現郭芙兩腿間冒出一個血泡,小腹上的烏紫,倒隱隱像是一個掌印,呂

文煥本身幾乎不會武功,可與一群武林豪客刀光血影裡相處了二十多年,多多少

少學了些強身健體的法門,對這些個武林人士的武功啊,路數啊,門派啊,傷勢

啊也知道個大概,再細細的給郭芙一把脈,已經瞭然,這郭芙,似是被人以掌勁

震破了丹田,多處筋脈也是受創嚴重,難怪她錚不開繩索,難怪拿劍指著自己都

顫顫巍巍的。



  呂文煥把郭芙抱到榻上,然後倒上一盞茶,一邊抿茶一邊思考起來,以後該

何去何從啊,身在敵營,死活盡在敵手,黑白盡在敵口,這麼明顯的顛倒黑白都

能騙的郭芙一時,那對天下人,騙一世也不會難,那到時候自己本就遭人詬病的

聲名更是要汙穢不堪了,到時還不知有多少心懷大宋的漢人爭搶自己的項上人頭,

即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也定然以能唾自己一臉為榮,若想洗淨一身汙名,

除非能說服郭芙,可是郭芙性情剛莽嬌蠻,莫說會不會聽,聽了會不會信,即便

是信了,依照她現在的傷勢,難保不會有個三長兩短,若是郭芙死在自己帳內

……呂文煥第一次開始思考蒙古人背後到底是誰主事,這般羅織的手段絕不是阿

裡海牙劉整之輩所長,就連張弘範都不能有這等縝密的心思。大宋啊,你還真是

多難,這樣的敵人都出現了,還有賈相公這樣自毀長城的碩鼠,唉。



  呂文煥思來想去也未想到一個脫局之策,似乎只有按著蒙古人給的路走到黑

才算完,暗歎一聲,還不如當初學那範文順,眼不見心不煩,哪像現在生死兩難,

想著便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傷口不大,匆匆撒點藥包裹一番便對著寶劍發起了

呆。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呂文煥又想起了襄陽這風風雨雨的幾十年,說起來,呂

文煥真可謂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以往的時候,呂氏軍政都有大哥呂文德把

持,就算是自己主政襄陽,也有郭靖黃蓉鼎力相助,現如今他們都不在了,唉,

但凡有一個還在的,相信自己在蒙古人眼裡也不會是出頭的椽子,哪怕是沒有官

職的郭靖還在的話,相信蒙古人寧願郭靖北覲也輪不到自己,也就不用這麼為難。



  說起郭靖,自己真的是非常非常敬佩他,幾十年的朋友,雖然不能理解他到

底圖什麼,但必須崇敬他的所作所為,只可惜最後身死城破,妻女都不能免難,

如果自己是郭靖,相信只會慶幸走在最前面,不用親眼去看到妻女所受的磨難,

不用親耳聽到兒子慘死。圖什麼呢,明明還有更早更好的機會讓家人脫離泥潭的。

郭芙也是啊,沒有父親的憨厚卻一樣倔強,沒有母親的聰慧卻一樣刁蠻,若不是

因為他的父母,相信一定討厭她的人比喜歡她的人多,婚後的郭芙性子倒是溫婉

了些,可剛才這番接觸看來,她本性從沒改變,在呂文煥印象裡,那年見到的那

個明眸皓齒紅衣怒馬的九歲女孩才是郭芙,教唆大小武往自己虎符上撒尿的臭丫

頭才是郭芙,說起來,若是郭芙親自……罪過,罪過,不該這麼想,這是個御守

襄陽二十年的奇女子,自己不該從心底褻瀆。



  正想著,榻上的郭芙便醒了,呂文煥還是腦子裡一片亂麻,自暴自棄了開了

口:「郭姑娘,便知道你不信,襄陽棄守是老夫下令,難說對錯,但襄陽時至今

日呂某卻非禍首,還請郭姑娘莫在逼迫於我。」



  郭芙揉著腦袋坐起了身「逼迫?你投降也是被我逼迫的麼?出賣我弟弟也是

有人逼迫的麼?」



  「令弟遇害老夫同樣痛心疾首,但絕不是老夫出賣的他!」



  「皓首匹夫你敢做不敢認你無恥!」



  「郭姑娘,多說無益,莫不如多想想以後該當如何,聽聞令妹已經脫困而出

四處雲遊,你還是好好將養,以後尋機去吧。」



  郭芙聽後頓了頓,卻又慘笑一聲怒道:「以後,我還有以後?你還想有以後?」



  「那你還想怎地。」



  「我要你老匹夫的人頭!」說著又是朝著呂文煥撲過來。



  呂文煥也有些惱了,劈手奪過郭芙一隻手腕冷聲道:「就憑郭姑娘傷病之身

麼!」



  這話一出更是火上澆油,郭芙自幼要強好勝,性子一上來哪管強弱張弛,通

俗點的說法就是,這樣的性子極易犯倔,而且一倔強起來什麼場合對不對,形勢

比人強她是不管不顧的,容易辦一些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闖一些自己兜不住的

禍事,最著名的就是楊過那根胳膊了。於是郭芙直起身子另一隻手半握成爪,劈

頭蓋臉就向呂文煥抓去,那架勢倒與九陰白骨爪似是而非。僅一個照面呂文煥就

灰頭土臉爪印連連了,氣惱之餘,呂文煥奮力抓住郭芙手腕,冷聲道:「郭姑娘,

老夫看你孤苦才再三忍讓,莫再不知好歹!」說著攥著郭芙的手腕把她丟到榻上。



  剛撫了幾下臉上的抓痕,就見郭芙彈起身子又衝過來,那架勢倒像是要掐死

呂文煥才善罷甘休,索性心一橫,搶先一步一把掐住郭芙脖子,這個時代雖不像

明清理學盛行卻也大行男女之防,雖說郭芙也算江湖兒女,但是不拘小節的江湖

兒女基本都是沒廟的和尚,像郭黃這樣有頭有臉的絕對是有廟的和尚,是不能脫

節傳統禮儀的,就像是門派越大,規矩越多一樣,結果郭芙撲過來的時候沒遮沒

攔的,現在又被呂文煥跟提溜個扒雞似的掐住脖子,那雪白的身子晃的呂文煥都

捨不得移開眼睛。一面嘴上不饒郭芙的斥責:「沒規矩,丟你爹孃的臉面。」一

面卻又不鬆開她的脖子盯著她看起來。



  說實話,現在的郭芙正當年,杏眼櫻唇,容顏端麗,卻又因為傷痛秀眉微蹙,

臉頰蒼白,若是她神色中的剛強能少幾分,絕對給人一種西子捧心楚楚可憐之感。

呂文煥再次把郭芙丟到榻上,不過仍舊虛箍著她的脖子,輕輕撫起郭芙小腹的烏

紫來。小腹的觸感彷彿提醒了郭芙,羞怒之下眼圈又溼了,嘴上卻不饒人的罵道:

「呂小六,我是你侄女!你已經丟了忠義禮法,又要敗壞了倫理綱常麼!你果然

與蒙古人人都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



  呂文煥一聽手掌彷彿被燙一樣縮了回來,卻又有種莫名的衝動正在瀰漫開,

我已經丟了忠義,立身不正,多丟少丟又有什麼區別,這是我侄女,這是我侄女,

這是我侄女……不知為何,卻是越唸叨越衝動,哼,沒規矩的臭丫頭,是如何被

教養長大的?我……我該教養她一番……然後手掌重新覆上郭芙小腹,開始輕輕

的摩挲,視線也隨著手掌遊走起來。之前一直非禮勿視不敢細看她的身子,現如

今仔細打量之下才發現,這郭芙居然是個白虎!頓時暗暗腹誹,那耶律齊叛出大

宋不會就是為了躲這白虎煞吧。



  郭芙見一頓喝罵之下呂文煥仍是不規不矩,心裡一片悽然,只當是他要與那

蒙古人一般黑透了心肝,做那禽獸不如的事情,今日怕是自己免不了被辱不說,

最後也要淪為兩腳羊,更是掙扎著嘴不停歇痛罵起來:「呂文煥,枉你詩書傳家,

枉我先父與你相交二十載,卻沒看透你家無禮儀人無廉恥,心無仁義德無誠信,

你這頭頭吃人的豺狼,呂小六……啊……」



  本還心懷忐忑的呂文煥聽得這番痛罵,那可真是血灌雙瞳,腦子裡還沒來得

及想,手上先動了,對著郭芙白白的陰阜就是一巴掌,郭芙的性子受的這般奇恥

大辱,頓時聲調彷彿是氣息從胸腹間被擠出來的一般,尖銳的能刺穿耳膜。也不

知是怎麼個鬼使神差,又是一巴掌拍下去,然後用掌肉揉起來,然後腦子才反應

過來自己幹了什麼,遂低下頭,就如同他的祖宗先人都在他抬頭三尺之處一般,

可一低下頭,又總是想起無數個日夜裡埋頭苦讀的微言大義。人家是舉頭明月低

頭故鄉,自己是抬頭低頭都甩不掉那種羞愧感,抬起胳膊就衣袖遮面。也是這時,

他才明白為什麼文人們羞憤難當就喜歡衣袖遮面,也不知那賈相公會不會有不為

人知的衣袖遮面之時,從賈相公那禍害起來義無反顧的勁頭來看,估計是沒有,

看來自己還是很有底線的。



  這麼自我心理安慰了一番,卻發現更尷尬了,衣袖遮面,手上沾染的來自郭

芙的甜腥味兒卻一個勁往鼻子裡鑽,呂文煥知道,其實那只是郭芙因為丹田受損

所流出的血,卻抓撓的人心裡更是躍躍欲試,胯下肉根都升起了旗杆,有衣袖擋

著……呂文煥伸了伸舌尖,一個怒罵著那只是血,汙穢的如同月信,你是變態的

呂文煥頓時被另一個手舞足蹈的呂文煥踹倒,雀躍的呂文煥像是烈火烹油一般。

沒錯,烈火烹油,呂文煥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油,所以不汙穢,不變態……就

再度伸出了舌尖。



  這一刻的呂文煥,再也沒有去想家國蒙難時的苦楚,沒有去想如何承受史書

刀筆的難堪,趨吉避凶的本能一下子就讓阻塞的心情彷彿一下通暢了大半,他自

己都沒意識到,路,慢慢的開始走偏了……



  罵的氣短的郭芙終於哭了起來,嘴上仍是低聲的罵著呂文煥,眼淚止不住的

順著面頰流,郭芙人雖莽,卻不是沒腦子,只是這一刻她不敢去想,不敢去想自

己會受到什麼樣的屈辱,不敢去想有多少人在承受這樣的屈辱,她知道結果,卻

不敢想那個過程,甚至心裡咯噔一下……母親,母親年逾六旬,母親是戰死,一

定沒有,一定不會有……



  呂文煥終究沒有再去細細的品嚐,只是熱著臉皮抿乾淨嘴唇,又搭手在郭芙

的白陰戶摩挲起來,虛攏著郭芙脖子的手也奔著她胸前白嫩的肉團揉去,他看出

來了,此時的郭芙可以說是身傷力竭,只能任人魚肉。郭芙胸不大,但是胸型就

像是個桃子一樣,三十一歲的人,因為常年練武,挺胸曲腰彈性十足,為了驗證,

呂文煥低頭在她側腰啃咬起來,果然口感勁道又香滑,呂文煥相信,擁有這樣一

身勁道的肉,還同時擁有媲美綢緞的面板,這個女人絕對是個極品,一下子就有

很多的和彈性有關的動詞從呂文煥腦子裡蹦了出來,夾,擠,吞,吐……



  不行了,喝了酒的彷彿是身下那個肉根,又熱又漲起來。郭芙更是不好受,

呂文煥啃咬的那地方太寸太缺德了,就在那腰眼附近,腦子裡接收到的腰肉的痛

感和腰眼酥麻癢的感覺還有心裡一陣一陣的屈辱感混雜在一起,想痛哭又癢的想

笑,在這種屈辱中一旦笑了無疑跟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似的,那種酥麻偏偏又在不

斷的抽走自己本就沒有多少的力氣,連喝罵都更像是呢喃起來,郭芙索性閉上了

嘴。



  呂文煥抬起頭,右手成掌,食指緊壓無名指,就用中指的指腹順著郭芙粉白

的肉縫滑動起來,血液,氣味鏽腥,但是破過鼻子的朋友都知道,血液稍微一干,

摸上去以及鼻子裡的感覺就會幹澀無比,但是那條肉縫裡,來不及乾澀,就被人

體強大的自我保護機制重新潤滑了起來,呂文煥分不清那種粘滑到底是什麼,但

是能看到肉縫漫出的液體逐漸的清亮起來,沾著那些粘滑在肉縫頂端的珍珠上一

彈,就感覺一層的雞皮疙瘩從下而上的漫過郭芙的全身,以至於左手揉搓的山峰

頂端,內嵌的乳頭逐漸硬著凸出來……就像是雨後的春筍冒頭一般。



  還不如當初學那範文順懸了梁,省的現在生死兩難,郭芙也這麼想了起來,

怎麼做都是兩難,夾起腿張開腿兩難,只能無動於衷不出聲的裝死人,希望能掃

掉呂文煥的興致,但是下身真實的反應她心知肚明羞憤欲死,以往從未有過這樣

的感覺啊,從腰眼開始就像打開了一個閘門,再也沒有阻攔的慾望和滑膩膩的體

液就那麼傾瀉而出,陰蒂被揉搓的時候郭芙就像是膝跳反射一樣弓起了身子夾緊

了雙腿,那一波一波的感覺如同熱浪一樣吞噬著她,從內而外的感覺是沒法防禦

也沒法無動於衷的,因為身體不爭氣,眼圈越來越酸澀。滾燙的淚水肆意流淌起

來。



  女人真是水做的,呂文煥暗歎,這郭芙從被丟進帳篷出的汗流的淚再加上從

扇貝里擠出的蜜汁似乎永不見底一樣,搓著她的陰蒂,呂文煥重新低下頭去,對

著烏紫的掌印輕輕舔了一下,郭芙並沒什麼反應,呂文煥便放心的舔舐起來,在

動物界,袒露自己的肚皮代表的是臣服,因為大部分動物的肚皮都是弱點,這些

武林人士也是如此,過招時空門大開門戶大開就是袒露出了胸腹弱點,呂文煥用

舌頭在郭芙的肚臍裡轉著圈,成就感難以言訴。



  郭芙一直在哭,先前是因為屈辱,現在則是又急又惱,這呂文煥怎麼淨喜歡

鑽撓些生僻地方,腰眼肚臍的誰家啃來親去的,怎麼,怎麼就那麼撓人心扉,還

不如捅進去進出一番發洩夠了把我拉出去殺了,不行,不行不行了,郭芙再也沒

忍住,蜷縮起身子用腿就把呂文煥的腦袋夾在了胸前,一股股的戰粟感從整個下

身四散開來,陰蒂丹田遙相呼應,層層疊疊的快感終於湮沒了郭芙……



  小洩之後的郭芙眼神都渙散了,呂文煥抽出腦袋,趁機將自己脫的只剩一條

褻褲,又拿過木盆清水酒水,清潔起郭芙的下身來,酒水的刺激讓郭芙回了回神,

抬頭盯著自己下身的血塊看了眼,呂文煥吶吶道:「倒也活血清淤了,淤血排出,

你的傷勢能快些好起來。」



  郭芙聞言癱在榻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我還能活到傷好麼,即使好了又

能怎樣。」隨即想起,肚臍,丹田所在啊,自己被人家猥褻了那麼久的不僅僅是

女兒家的私密處,還有武林人的要害和自尊。正想著,就覺著身子一轉,自家的

雙腿已經被那呂文煥抗在了肩上,搭眼一看,呂文煥正低著頭,一手扶著粗大的

肉棒在自己的門戶磨蹭,郭芙忙提起力氣抵住呂文煥的雙膝,慘聲道:「看在你

我同是漢人,事後殺了我罷,莫讓我受那兩腳羊之辱。」說完心中愈發悲涼,現

在的自己連商談的餘地和條件都沒有了,只能指望著呂文煥尚存一絲不忍來給自

己個痛快。



  呂文煥聞聽此言當即僵住,腦子裡清明一閃,我這是在做什麼……在毀掉自

己以往的一切麼,親情,道德,甚至廉恥……看著身下的郭芙,心中一苦,其實

已經毀掉了……自己走進蒙古軍營的那刻,就已經沒了回頭路。他不敢去看郭芙

的眼睛,只低下頭去,嘟囔道:「你是我侄女。」這話本意是安慰郭芙,自己會

拼力保的她周全,可不知為何,話一出口,手中的肉棒反而又粗大了一圈。也不

知郭芙是怎麼想的,悽然一笑,便擺出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肉棒已經漲的發痛,慾火重新佔領頭腦的呂文煥一手捏開郭芙的肉唇,一手

將龜頭往那肉色溪澗塞了過去,龜頭才一進去,就感覺像是被箍住了一般,深吸

一口氣,發福的圓腰一挺,肉棒就進去了大半,但是很奇怪,按說女子陰戶,只

在門戶緊窄,如同皮箍,但凡進去以後就鬆快許多,隨著慢慢運動,門戶也會漸

漸放鬆下來,有些特殊的門戶鬆快裡面緊窄的,則是一類名器,以前呂文煥幾乎

是整個襄陽風月班頭的恩客,可郭芙這個卻著實嚇了他一跳,因為進去之後也不

是鬆快,也不是緊緻,彷彿又套了層皮箍,像是兩層皮箍各自纏住了自己的肉棒。

半根肉棒就被兩道皮箍勒成三段似的,尤其束在龜頭的傘蓋之下的那道,陣陣酥

麻刮在骨頭縫裡,呂文煥頓時就一頓腿軟。



  定了定神,舌頂下顎氣沉丹田,呂文煥沉腰往深處慢慢插進去,這一下更是

要命,又進去沒多少,就覺得肉棒又是被套上一層皮箍而且似乎已經抵到了郭芙

的花心,這下可為難了,渾身酥麻的像是萬蟻咬噬一般,這到底什麼情況?才進

去大半就見底了?那三道皮箍恰恰好的陰門一道勒陽根,龜頭棒身各一道,再加

上未預料到那麼淺的花心嘬咬著龜頭,差一點就繳了械。



  呂文煥不敢再動,只得俯下身子抱住她,略微發福的小腹緊緊貼著,埋頭在

郭芙耳邊呼哧呼哧喘起粗氣來,一邊緩緩勁一邊對照著以往遇到的名器對比起來,

九曲羊腸?不是,羊腸是拐彎的這個是直來直去的,重嵐疊峰應該很深不這麼淺

啊,三道,三珠春水花心是該藏著的啊,奶奶的,本來是個白虎就很意外了,結

果還是差點栽了個跟頭。思來想去似乎哪一類都不是,自己從未遇到過的,暗暗

慶幸之餘安心的享受起來。呂文煥一手揉搓著一雙椒乳一手摩挲著郭芙的桃腮,

下身不安分的律動起來。



  郭芙此刻更是難過,婚後她便知自己體質敏感,可那耶律齊不知為何總是匆

匆結束,有時甚至剛進來便狂瀉一番,想不通為什麼,耶律齊便漸漸的少與她行

房,是以婚後一直無所出。呂文煥一進來郭芙就叫了聲苦,呂文煥的傢伙雖上些

年紀不若耶律齊硬,但是比耶律齊粗了一倍有餘,郭芙只感覺自己會被撐裂,不

禁想起來門外那些下身插入木樁的兩腳羊,頓時渾身一個冷戰,得,膣內更是緊

繃起來。



  呂文煥剛緩過半口氣,就覺得肉棒被一陣汲吮,要射的本能讓他再也顧不得

身下女人能否承受,龜頭頂著花心就往捅了下去……沒想到花心被龜頭越頂越深,

整個腔道彷彿被拉伸變長了一般,雖然更是緊緻,但是那緊勒肉棒的三道皮箍卻

彷彿消失了……這下壓力大減,才勉力壓下射精的衝動。再看郭芙,臉上的表情

如訴如泣,呂文煥這才注意到,這郭芙的身形,腰臀比一般女子圓潤的多,那肚

臍卻比一般女子低了很多,難怪花心短淺內有乾坤。



  壓下射精的衝動,呂文煥再度小心翼翼的律動起來,只進出了十幾次,便稍

稍瞭解了這正享用的這名器,若是猛一下扎進來,緩進緩出之時,那三道皮箍仿

佛從不存在一般,肥厚的肉穴就那麼慢慢吞進自己的整根肉棒才能抵的花心,可

要稍有急疾,馬上就如捆仙索一般縛住肉棒,再試了十幾下,呂文煥便放下心思

的馳騁起來,急進緩出,緩進急出,緩進緩出,讓他每一次抽插都有著不同的享

受。



  對呂文煥來說彷彿三道生死門一般,對郭芙來說就像三根直通心扉的琴絃,

每次撥動那種從心肺深處透出的戰粟如同波浪一般傳遍全身,那哼哧哼哧的熱氣

還一直吹在耳朵眼裡如同火上澆油,郭芙緊閉著雙眼,用盡渾身的力氣,絞著被

單的雙手更是指關節都發白了,身上男人的熱汗不斷的滴在自己身上,郭芙自己

都說不清在堅持什麼,她知道下身滑膩膩的體液已經把她出賣的乾乾淨淨,卻還

是緊咬牙關告訴自己少丟一點人是一點。



  已經性致勃勃的呂文煥掃了一眼床頭,劈手拿過一壺馬奶酒潤了潤嘴,然後

朝著正在郭芙蜜穴進出的肉棒倒了下去,本就苦苦忍耐的郭芙下身乍然受涼「啊

……」的驚叫一聲,聲音裡卻全都是媚意,一開了口就再難忍耐,咬著唇哼哼哈

哈的低吟起來,呂文煥得意的一笑,卻發現這樣的遊戲別具風情,便不時的往肉

棒上澆著冰涼的馬奶酒,奶酒糊滿了兩個人的下身,隨著肉棒進出摩擦的愈來愈

粘稠,最後泛起白沫來,一進一出之間,外面冰涼的奶酒和裡面火熱的膣腔那種

鮮明對比感更是讓呂文煥飄飄欲仙,翻過軟的麵條一樣的郭芙又是一番進進出出

奶酒澆灌。



  被呂文煥從背後襲擊深入的郭芙只覺得自己如同牲畜一般,姿勢神似不說,

還拿酒淋自己!想著想著,卻覺得腔道被沾了酒的肉棒摩擦的如同被灼燒一般。

回過頭恨恨的瞪了一眼馳騁抽抽的男人,屁股上「啪」的就捱了一巴掌,呂文煥

俯到郭芙耳邊低聲「小紅馬,駕!」郭芙這時候真是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比剛被

丟進大帳的時候更想殺了他,自己是愛穿紅衣不假,剛想著他把自己當牲口他就

來這麼一句,太可氣了!!!可她還是低估了呂文煥。蒙古人長居塞外,不會造

器皿,多來自交易,所以多陳舊些,比如這個酒壺,壺嘴早都磨的圓潤了,藉著

那說不清都有些什麼的滑膩膩白液,呂文煥順手就把壺嘴塞進了郭芙了菊門……



  這下郭芙就如案板上的魚一樣掙扎蹦越起來,嘶聲喝罵:「你不是人!你不

是人!」呂文煥把那郭芙雙手反剪,粗聲粗氣的抽插著,真是自作孽,冰涼的奶

酒一激,郭芙的腔道一下子緊緻了數倍有餘,本來若隱若現的三道皮箍更是緊勒

不斷,呂文煥額冒青筋費力抽抽,郭芙更是難受,每一次抽插都像是拉風箱一樣,

肉棒一往外抽,身體便從酒壺往後門穀道裡吸奶酒,郭芙只感覺下身都不是自己

的了,火熱的肉棒灼燒著膣腔,冰涼的奶酒澆灌著後門,慾望如同汪洋,自己像

是一葉掙扎的扁舟,被漩渦吞沒,神識都模糊了起來……



  肉棒上傳來的絞榨感讓呂文煥再也堅持不住,乾脆放開心思,大出大進起來,

每次都抽到底捅到底,一直不敢嘗試的急進急出沒幾下就吸乾呂文煥最後的力氣

和清明,重重的把自己懟進郭芙,呂文煥嘶吼著感受起肉棒的跳躍來……肉棒傳

來的花心的吸吮感讓他一陣一陣的頭髮昏,恨不得就昏倒在這個女人身上,直到

肉棒不再跳躍,呂文煥笑了起來,他知道,他把郭芙這個小侄女的最深處花房澆

灌了一遍。



  也不知過了多久,呂文煥吻了吻郭芙的耳垂,爬起了身,酒壺都見空了,呂

文煥拔出壺嘴,望著郭芙前後洞一起吐著白色的濃漿,心裡瀰漫起一股濃濃的滿

足感。



  呂文煥給自己倒了杯茶,細嘬兩口,就想喊郭芙起身清理一下,結果翻過郭

芙一看,立刻就像是被涼水澆了一頭,原以為郭芙只是欲仙欲死的小死過去,卻

見郭芙氣若游絲,臉色煞白,下身的白濁濃漿裡更是帶了些許猩紅。呂文煥身形

不由晃了幾晃,扶住桌子,顫聲喊:「郎中,郎中!!」



  門簾一掀,進來的居然是阿里海牙,阿里海牙打量了呂文煥一番,又打量了

榻上的郭芙和一片狼藉,古怪的一笑,對著呂文煥道:「草原上的勇士牧羊打獵

是把好手,憐香惜玉的花樣,還是你們宋人高明,我便去軍中給你請郎中。」說

著不待呂文煥答話,出門打馬而去。



  「怎麼樣了?」



  「回郡主,呂文煥已然入甕。」阿里海牙說著,便對雪寒郡主粗粗描述一番。

然後問道「郡主,不知哪個女人……」



  「呵,有意思,那女人身份特殊,既然有點作用,派幾個郎中去吧。」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昏暗的夜晚,甜腥的晚風,寒冬裡的上弦月像刀刃,又像是一把對著大地的

彎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