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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的性福故事

那年,許哲十二歲。
  天津市,只是一所普通高校的學生,擁有著普通的成績,普通的家庭與普通的人際關係。屬於那種丟進人海中都找不到影子的配角。對於那時的許哲來說,人生最大的目標便是當一名流浪的畫家。許哲從小就喜歡畫畫,因為家隔壁住著一位老奶奶,是位離休的美術老師。小時候許哲最喜歡跑到老奶奶的家中,看老奶奶是如何的調配顏料,如何在潔白的畫布上繪製出無比美麗的圖畫。每當看著一副畫的完成,許哲的小臉上便會自然的出現幸福的笑容。
  可長大之後,現實讓學生沒有了畫畫的閒工夫。作為即將要小升初的學生,在許哲手中更多拿著的是用2B鉛筆,面對的全是題目的試卷。生活的無奈讓僅十二歲的許哲已經深有體會……和所有的男生一樣,青春期的焦躁,與對女生的好奇,讓這些像男人又還不是男人的學生,如瘋狂般的渴望著戀愛……而許哲在這一點上與其他的男生有著截然的不同,他的愛就如同繪畫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且溫柔……不管是誰,誰都擁有著屬於自己的少年時代。或年少輕狂,或少年老成……每一個少年時代都是一份難以忘懷的回憶,可對於許哲來說,這短短六年中,一個身影占有了自己太多的記憶片段……她叫柳飛雪,親近的幾位死黨喜歡叫她雪兒,只因為她的肌膚真的如同雪般的白皙,可貴的是屬於那種不管怎樣的曬,都不會黑的體質。長相的話更是那種嫉妒死人不償命的型別,柳葉彎眉櫻桃嘴,如清潭般的雙眼彷彿沒有任何的秘密。在許哲的記憶中,雪兒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似乎在她的生活裡只有快樂,永遠都是那麼的開心……大概也確實如此吧?雪兒是許哲初中就在同一班的同學,而由初中開始,她的優秀註定了成為老師和同學們的寵兒。不光人長的漂亮,脾氣又格外的溫柔,對誰的要求都是決不爽約,永遠是帶著迷人笑容的點頭答應。成績方面更是沒有說的,六年學,她都是絕對的班長兼學生委員。四年級時老師就斷定了她肯定是上市重點中學,將來便是直升清華,北大這樣的頂級學府……可惜在小升初時,就像是上帝開的玩笑,她的考試成績第一次低的和許哲一個水平。為此,光班主任就親自查了三次分數,沒有一個人相信那分數是她考出來的?彷彿她考出如此差的成績就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了一樣……所以,許哲幾乎不敢奢望的奢望實現了,雪兒與自己讀了同樣的初中,而且還是同樣的班級。可即便如此,許哲也不敢對她透露自己半分的感情。一是因為自知之明,許哲深深明白自己就是成語中的癩蛤蟆,而雪兒則是比天鵝還高貴的天使……二是因為,同學間流傳,雪兒早就有了喜歡的人。為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 他" ,雪兒故意在中考時沒有寫語文與英文的作文,白白放棄了晉升重點高中的機會,窩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學校中。這一說法可火了一批和雪兒由同一學校進來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的小學太少?同一學校在這裡的男生不下五六十人,幾乎是個男生就時不時的對雪兒表白。兩年下來,除開後來加入了玻璃行列的,五六十人都表白了七七八八。可惜雪兒總是微笑的說著" 對不起……" ,破滅著一個個癩蛤蟆的幻想……就這樣,又是兩年的同班生活,許哲一直壓抑著自己真實的意願。只有在發試卷或者搞什麼活動時,許哲才會和心中喜歡的女孩說上兩句。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愛,許哲有些故意疏遠雪兒的舉動。即便有時雪兒會出於熱情主動的和他說話,可許哲總是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如同美女就有病毒一樣。不過每當上課之時,許哲的目光都會偷偷的瞟向在自己斜面前兩排的雪兒。不知道是不是神安排的座位,由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雪兒那白皙的側臉。她在許哲的記憶裡總是一直認真的看著黑板,記錄著筆記,從沒有扭頭髮現自己的存在。也正是如此,許哲養成了習慣,在別人記錄著筆記的時候,許哲的筆記本上卻全是雪兒側臉的模樣。這些是許哲偷畫的,雖然許哲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齷齪,但卻控制不住將愛人的一頻一笑儲存下來……
  在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體育課後,許哲由操場回到教室,進門時的一瞬間完全呆住了……因為自己夢中的女神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著自己的筆記本。由視窗透進的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是那麼的聖潔不容許侵犯。那些身邊嘈雜的聲音消失了,穿梭在身邊的人影也消失了,彷彿偌大的教室剩下了兩人。許哲不知道自己是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還是向著雪兒走去,反正就是再自然不過的立在了雪兒的身邊。雪兒似乎被自己嚇到了,猛然的合上了筆記本,看向了自己,眼神是那麼的複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筆記本的,只是剛剛經過不小心撞在了地上,然後看見裡面……" 雪兒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將筆記本放回了桌面,快速的離開。這一刻,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耳邊迴盪的都是自己激烈的心跳,許哲有種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的赤裸感。許哲知道,自己暗戀雪兒的事情不用多久便會傳出去,自己會被一群自稱是好朋友的哥們圍著嘲笑上幾個月。但在這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著雪兒對自己抱歉的微笑,然後說那破碎自己夢的" 對不起……" 雖然許哲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半分的希望,所以應該也不存在什麼失望可言。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不想聽見雪兒的拒絕,因為這樣是連自己暗戀的資格都被無情的剝奪……這一天一直到放學,許哲都是格外的忐忑不安,害怕下課之時,雪兒走到自己的面前,告訴自己兩人是不可能的。渾渾噩噩的一直混到了下午放學,許哲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切,向著後門快步的走去。可才剛走了兩步,自己已無法再移動了……只因為雪兒奔跑的趕上了自己,拉住了自己的書包邊。為了追趕上自己,她的膝蓋甚至撞到了一個同學的板凳,都磨破了皮。許哲不明白,拒絕一個暗戀自己的人需要這麼拼命嗎?可雪兒說出的話卻讓癩蛤蟆的夢成為了現實……
  雪兒的激動不光嚇到了許哲,就連全班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茫然的看向了這一對。微微的回過頭,許哲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被甩既然是註定的命運,那麼逃避也沒有絲毫的意義。似乎想明白了一切,心中反倒多出份坦然。轉過了身,許哲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的無所謂,用無所謂掩飾著心中的緊張……" 有什麼事嗎?" 許哲還是那一副冷酷的模樣。" 沒,沒什麼要緊的……只是……" 雪兒的表情是那麼的難受,因為膝蓋上的傷痛吧?破皮的位置都留出了血來," 只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別自以為是了,我那些只是隨便畫的,別以為人長的漂亮就誰都該喜歡你!" 許哲突然的吼了起來,用聲音掩飾著自己的軟弱。異常的舉動讓一些男生都看不下去了,幾乎是個男人都想上去給這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蛋兩拳。" 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我,所以平常都不愛搭理我。可今天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未經你同意就翻看你的東西。所以我一定要對你說聲對不起。" 雪兒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的愧疚,明亮的雙眸中都有淚光。不知道是因為腳上的痛,還是因為許哲的冷漠?呆立在原地,雪兒的神情讓許哲羞愧的真想一頭撞牆死掉。茫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明天是星期六,我想請你吃頓飯,就當是我對你的道歉……" 雪兒怯弱的說著,似乎在害怕被拒絕。" 吃飯?" 許哲一下由茫然變成了極度茫然,這已經可以說是連做夢都夢不到的場景了," 好……好啊……""那說定了,我的同學錄上有你的電話,明天中午我通知你,那麼再見!" 興奮的對著許哲揮了揮小手,那開心的表情彷彿要和明星吃飯一樣,要不是腳受傷,估計都要跳起來了。看著雪兒由自己面前一瘸一拐的艱難離開,許哲當時只能說人都是在飄,就連後來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那年許哲14歲,初二……
  在雪兒意外的邀請後,那一天的許哲只當是神眷顧了自己。在同學們茫然,妒忌又氣憤的眼神中,許哲可以說是用" 飄" 的離開的教室。也是" 飄" 的回到了家……那一夜,許哲沒有吃飯,直接衝進了廁所洗澡,整整兩個小時,就差沒脫一層皮下來了。洗完澡的許哲便又衝進了房間,房間門反鎖,開啟衣櫃開始了漫長的挑選……赤裸的全身,對著偌大的穿衣鏡,許哲如同女人一樣的來回比較,根本沒有看見牆上的時鐘不停的旋轉著……一夜就在許哲的挑選中度過,即便如此,許哲還是超級勉強的穿上了一套白色的西服與皮鞋。這是上次為了參加媽媽同學的婚禮,媽媽特地帶自己去買的。全套加起來已經一千多塊,對於當時的學生來說,這就相當於頂級的" 裝備".雖然有一夜沒睡,許哲也是絲毫沒覺察到疲憊,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從八點鐘就坐在了客廳中的沙發邊,死死的盯著電話。
  許哲的動作如同這電話會長腳跑掉一樣……可憐當時的通訊並不發達,手機根本還是傳說中的物品,想要聯絡還必須透過連線著電話線的匣子。看著面前紅色的電話機,許哲每隔上幾分鐘都會不自覺的吞嚥著口水,心中十分的矛盾,各種想法都已經打起了仗來……
  " 她不會是在耍我的吧?都九點了,已經到可以吃早餐的時間了。""她一定是在耍我,我對她那麼冷淡,怎麼可能和我去約會?""不過是吃一頓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應該不會耍我的?""會不會擔心我會很宰她,所以就不想請我了?" 青春期的男孩就是這麼的可愛又無奈……在荷爾蒙作用下的往往會做出一些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舉動,可笑到甚至過去幾年,回憶起來都是同樣的覺得丟臉……不過此刻,許哲算是沉醉在一種等待的甜蜜中,畢竟自己與雪兒比起從前那種冷漠的關係,前進了一大大步了……當那牆上的時鐘走到了十一點三十分時,那期待的紅色匣子終於響了起來。因為盯太久的關係,許哲都是一楞,可還是在響第三聲前便接起了電話。" 您好,請找許哲。" 雪兒的聲音即便透過纖細的電話線也依舊的甜美,奇怪的是聲音中帶著點點的怯弱,似乎是第一次打電話到男同學家?" 我……我就是。" 本還有些激動,許哲瞬間想到面子問題,又將語氣壓低了幾分,透出了一慣的冷漠。" 你好,我是柳飛雪,昨天說好一起吃飯的,請問你有空嗎?" 雪兒的心還在懸著,害怕許哲突然變卦。" 沒什麼事情,在什麼地方見面?" 許哲可還沒笨到連這時候都裝清高。" 其實我就在你家樓下的電話亭。" 雪兒的" 積極" 把許哲嚇到了。" 等我一下。" 掛上了電話,許哲起身就衝出了家門,連防盜門都忘記了鎖,好在那天運氣,沒遇見小偷" 光臨".用跑的下到了二樓,許哲刻意的停頓,將呼吸喘順後,才雙手插在褲袋緩緩的由樓道中走了出來。那天的陽光並不猛烈,天空中飄著朵朵的白雲,有點微弱的風。雪兒就站在那陽光之下,穿著一件寬肩的雪白毛衣,露出了雪白的玉頸,而長長的袖子則遮住了手掌,只有纖細可愛的五指在空氣中挑動著人心。下身則是一條粉紅格子的百摺裙,剛到膝蓋。而在右腿的膝蓋上還貼著白色的紗布,看來昨天雪兒撞的不清,只是看看就讓人心疼。黑色的圓頭皮鞋與雪白的襪子,都是當時流行的裝束……"
  你好快就來啦!" 回過頭去,看見了一身白西裝的許哲,雪兒的臉上自然的洋溢起溫柔的笑容。微風吹動著起雪兒披肩的黑髮,不自覺的閉目將亂了些許秀髮撥到了耳後。那一抬手,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副自然的表情,美的如同一副古典的油畫。許哲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美女發呆。心中忍不住的感嘆," 好美……"看著許哲今天的打扮,一身潔白的西服,白皮鞋都能反射出光來。而頭髮也擦上了摩絲,一處處頭髮向刺蝟一樣的豎著,估計要是下雨,這一頭的避雷針要被萬雷活活劈死……實在忍不住了,雪兒捂嘴笑了起來,看那動作連胃都在抽搐。" 有那麼好笑嗎?" 許哲被雪兒笑的臉都紅了,假裝生氣的嚴厲問著," 等下晚上我要直接去參媽媽同學的婚禮,所以才打扮成這樣。" 許哲真是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出這麼經典的藉口。"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一些東西,所以……" 雪兒也是給自己努力找著藉口,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走吧,去哪吃?" 許哲板著臉問,一副嚴肅的要死人的樣子。" 就去……牛排館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錯。" 本來雪兒並沒有想去這麼高階的地方,可看一下許哲的裝束,估計除了吃西餐,不管坐在哪都會格外的彆扭吧?" 你帶路。" 許哲好像自己的話能賣錢一樣,總是簡潔的不行。於是,一場怪異的約會開始……雪兒走在前面,步伐還是有些僵硬,而許哲雙手插在口袋之中,默默的跟隨在身後兩米的位置,沒有任何的交談。大約走了半小時,來到了雪兒說的牛排館。兩人是坐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大概是因為時間的關係,店裡還是很空,都沒有什麼人,所以顯得格外的安靜。雪兒點了個菲力牛排,許哲根本就沒有看選單,點了一個一樣的。關於點菜這一點,許哲昨天想了半晚上。如果點太貴的,雪兒可能會覺得自己故意刁難她,點太便宜了又會被認為吃不起好東西。所以乾脆不點,都吃一樣的……可憐吃飯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安靜,許哲沒有吃上兩口,都是單手支撐著下巴,側頭看著窗外的街景。眼神是那麼的平淡,表情也是靜的可怕。不過雪兒哪知道,當時的許哲已經緊張的吃不下東西也說不出話。彷彿是在對著一個木頭吃飯,氣氛格外的尷尬……" 對了,剛聽過一個笑話,講給你聽。" 放下了刀叉,雪兒努力的找著話題," 世界上有一種動物最喜歡問為什麼?知道是什麼嗎?""不知道,是什麼?" 許哲確實不知道。" 是豬。" 雪兒滿意的笑著。" 為什麼?" 許哲還是不明白,可當自己的問題一出口,馬上明白了過來,但看著雪兒微笑的臉,許哲的臉卻又冷了下來," 你罵我是豬?""對……對不起。" 發現到自己的不對,許哲的反應只是讓雪兒更加的尷尬,緊張的雪兒立刻的滴下了頭,快速切割著面前的牛排。一時間,兩人之間只有刀叉摩擦的聲響……大概是在面前的牛排已經切割的都快成牛肉泥的時候,雪兒終於股足了勇氣。微微的抬起了頭,看向了正在喝水的許哲,怯弱的問著,"我是不是真的很讓你討厭?""不會啊?怎麼這樣問?" 許哲激動的差點沒把水吐出來。" 因為你總是對我有些愛理不理的,我可能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你……對不起,能原諒我嗎?" 雪兒的敏感讓許哲有些幸喜若狂,因為雪兒的話證明她也一直在注意著自己。" 沒有的事情,我只是……只是性格有點冷淡。" 許哲真想將" 我喜歡你" 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終於說清楚了啊……" 深深的長嘆了口氣,把雪兒緊張的半死,那忐忑的心終於平服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們同班都八年了,可你總像在故意的迴避我,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呢……" 許哲沒有說話,表情自然的柔和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幸福,只因為自己愛的那個人也注意了自己八年……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存在呢?" 對了,你幾點去參加婚禮?" 雪兒關心的問。" 婚禮?哦……" 許哲有些後悔自己編的謊言," 大概7 點半吧,你有什麼事情嗎?""那大概來得及,能幫我……不,是陪我去做一件事情嗎?" 雪兒滿懷期待的看向了許哲,那帶著哀求的眼神,許哲發誓,只要是男生看見了都無法拒絕。" 好……好啊……" 許哲答應了,語氣格外的自然。快速的吃完了飯,雪兒雙手拉起了許哲的右臂,只因為腳已經是疼的不行。本來傷就未好,加上剛才又硬走上了半個鐘頭……許哲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淡,可在體內的心臟如同要爆炸般的激烈跳動。
  這一路,許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完的,只知道和雪兒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所小公園。在一個小湖邊,雪兒停下了步伐,閉上了雙眼,終於放開了許哲的臂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彷彿在呼吸著自然的氣息。而許哲也是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可呼吸的卻是雪兒髮間的清香,有比自然更讓自己陶醉的力量。這裡雖然不大,但很美。湖面泛著粼粼的波光,偶爾會有嬉鬧的情人,快樂的三口之家滑著一隻只小船由面上經過,一副溫馨的畫面。而在湖邊,一些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也在這裡找到了商機。拿著畫板與鉛筆,在這裡為路人畫像,賺取不多的外快。有的甚至還架起了畫架,畫著油畫……" 好了,履行你的承諾吧,陪我畫一副畫像。" 微笑的雪兒轉過了身來,雙手收在身後,臉上的笑容都是那麼的甜美。許哲多想說," 你的一顰一笑已經就是一副最美的畫,就是用整個世界的顏料也無法詮釋你的美麗……"
  " 畫畫?" 許哲有點茫然了,不太明白雪兒的意思。" 只是想讓你幫我畫一副畫。" 雪兒微微低下了頭,白皙的臉龐帶上了點點紅暈。" 可我已經幾年沒好好畫畫了,都忘記了啊……" 大力扣著後腦,許哲只是有些害怕,在雪兒的凝視下自己還有沒有心思拿起畫筆。" 不會啊,我有看過你的畫冊,都畫的很好啊。說真的,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上課時的表情會那麼專注。" 雪兒很是嚴肅的否決了許哲的藉口," 不過很可惜都是側面像,還沒有背景,浪費了你的筆法……" 許哲沒有說話,不過臉上卻帶起了淡淡的幸福笑容,只因為雪兒的誇讚。" 如果你不怕被我醜化的話……" 雙手插在褲袋中,許哲裝作無所謂的攏了攏肩。" 太好了!" 興奮的雙手拖住了許哲的手腕,向著那些畫畫的大學生走去……其實到最後演變成的狀態確實出乎許哲的預料……雪兒並腿側坐在了湖邊一張木頭的長椅上,背對著美麗的湖色。坐姿很隨意,表情也是那麼的自然。臉上洋溢著迷人的笑,好像幸福無時無刻圍繞著她。
  而許哲這邊就" 壯觀" 了……坐在一面畫架前,許哲一手握著調色盤,一手拿著畫筆在潔白的畫布上勾勒著自然的色彩。旁邊站著這畫攤的老闆,是位二十好幾的女大學生。對許哲這單生意老闆有點茫然,因為雪兒強烈要求讓許哲來畫。起先只覺得是一對無聊的情侶玩的沒什麼玩了,拿著高雅藝術當遊戲。可當看見許哲在畫布上的一舉一動時,女大學生驚歎了。驚歎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男孩,竟擁有如此老道的手法。特別是整副畫面烘托出來的意境,更是已達到能展覽的級別。不謙虛的說,他已不是在畫畫而是在記錄著一瞬間的美,將這一瞬間最精髓的美用畫筆,顏料,一塊白布記錄了下來……許哲的優秀並不光只有一人發現,那些本只是從身邊經過的人都是不由的停下了步伐,走到了許哲的身後觀看。旁邊沒有生意的大學生,也是被吸引的過來觀摩。更厲害的是一些本正在聊天的情侶,當看見他畫的瞬間,突然忘記了自己在說些什麼,緩緩的走到了許哲的身後欣賞。而這一切,許哲本身並不知道。
  因為當自己真正開始畫畫時,目光中只有自己印刻下來的畫面。聽覺,嗅覺,味覺,甚至一切都會消失……等到那萬眾期待的" 大作" 結束後,一片掌聲由身後傳出,嚇的許哲一驚。回頭看去,沒有把許哲給嚇到……此時聚集的已經不下三十人,都在為許哲拍手叫好。
  " 真是太精彩了,請問你是美院的嗎?還是哪位名家的徒弟?竟然能畫出這樣的作品!" 女大學生不停的稱讚著,都忘記了要向許哲收錢。" 不……不是的,其實我只是個初二學生。" 又是扣著後腦,許哲都不好意思起來。
  " 初二的學生?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筆法?終於知道什麼叫天才了……" 女大學生似乎十分的欣賞許哲。" 天才?不覺得……只是……你的顏料沒有調好,紅色有點失原色了,最好換一下……" 許哲本不想說的,但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走吧,畫都畫好了。" 此時,雪兒也走了過來,有點激動的付過了畫錢,拿起了屬於自己的油畫,拉著許哲快速的離開了人群。雪兒的反應有些反常……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黃昏已漸漸的降臨,天空泛著美麗的金色,那些外出遊玩的人也開始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許哲與雪兒也在默默的走著,可卻不知道是去何方?還是和剛才一樣,雪兒走在前面,雙手拿著油畫細細的看著,許哲雙手插在褲袋跟隨在後面。一直走到了一顆老槐樹下,雪兒才坐了下來。因為方位的關係,這附近只有那一張木頭長椅,所以許哲不得不坐在了雪兒的身邊……說真的,當有人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自己的作品時,每一位創作者都會覺得幸福。可許哲心中卻是格外的忐忑,就像交上作業給老師批閱一樣,生怕被發現一點錯誤……" 你不是要參加婚禮嗎?" 看了看手錶,雪兒輕聲問著身邊的人。" 其實……其實我也不想去,媽媽的同學我也不熟……" 許哲用一個謊言彌補著另一個謊言,岔開話題的看向了雪兒手中自己的畫," 感覺如何?我有快三年沒畫過油畫了,感覺還是有些生澀,顏料調配的也不是很好……"" 不會不會!你畫的很好啊!我只覺得自己好象是活在這畫裡的人……其實我真的很不好意思的想問,我有畫裡的這麼美嗎?" 雪兒比許哲想象的還要不自信,而這種不自信也只會在許哲的面前展現。" 知道嗎?你絕對比畫中還要美上一千倍。" 許哲在心中如此的說。" 其實在初中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你會去讀藝術類院校的,畢竟你的畫是那麼的好。" 默默的回過了頭,雪兒只覺得自己的目光已經離不開這美麗的畫面。"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畫畫的?
  小學我好象都沒有畫什麼畫了。那時候媽媽請了家教,天天都在補課。" 許哲有些不明白了。" 你忘記了嗎?小學六年你都是宣傳委員,教室後面的黑板報都是由你負責。當每個星期要更換黑板報時,你都會在最後一天的中午一個人搞完一切。連家都不回,飯也不吃。" 當回想起過去的往事,雪兒的臉上便會不自覺的泛起笑容。
  仰望著已黃昏的天空,晚霞如血般的紅,就是白色的雲朵也失去了原來的顏色。也只有這一刻,許哲才能與雪兒平靜的交談。
  " 其實我也並不是很想辦黑板報,因為要用粉筆寫字,好累的。" 許哲第一次對雪兒坦白著心中的聲音," 掛著宣傳委員的名號可卻沒有一個人聽我的。就是想找個兄弟幫忙也都沒有人願意吃粉筆灰,只好我自己搞定了。""不會吧?當時那麼多女生喜歡你,只要你一句話我想沒人會拒絕你的啊?" 雪兒驚奇的看向了許哲,一句話說的許哲差點要坐在了地上了。" 別逗啦!怎麼可能,我成績平平,長的一般,還很胖,個子又矮,體育又差,誰會喜歡我啊?" 許哲尷尬的笑著,只當雪兒在說笑話。" 是真的啊,你不覺得在你辦黑板報的那天中午,總會有許多女同學不回家嗎?" 雪兒幫助著許哲回憶。" 你這麼一說……" 許哲想起來了,當時兄弟們還戲稱女同學每個月的" 那幾天" ,變成了每個星期的" 那一天"." 其實大家都是留下來看你畫畫的……" 默默的低下了頭,雪兒的眼神中包含著幸福," 因為你畫畫的背影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人無法將目光由你身上移開。女同學都喜歡議論你,大家一致認為你是怪物。一張普通黑色的板,在你手中便會擁有了生命。同樣是用彩色粉筆勾勒出來的物件,可你總能讓它變的與眾不同。初中三年,每一個月的年級黑板報評比,我們班級從沒有拿過第二名。"" 我記得了……為這個,每個月的班會我都會拿上一個印著鮮紅』獎』字的作業本,就像我工作四次換來的』工錢』。" 想到此,許哲淡淡的笑著,有點無奈。因為每次辦一張黑板報,自己的手就要疼上一天,畢竟拿粉筆在黑板上畫畫,和拿畫筆在紙上畫畫是兩種消耗方式……" 知道我們班女同學們的共同願望是什麼嗎?" 雪兒看向了身邊的許哲,笑容還是依舊的甜美," 大家都想讓你為自己畫一張畫像……可你總是酷酷的不和任何女生講話,下課也是坐在位置上發呆,一副閒人免近的樣子。所以好多女生都只敢暗戀著你……""別耍我了,怎麼可能……" 許哲還是不相信。" 是真的!" 雪兒激動的樣子倒把許哲給嚇到了。談話不自覺的平靜了下來,時間無聲的流逝,直到路邊的路燈朦朧的亮起……
  " 請問能送我回家嗎?" 默默的,雪兒還是略顯怯弱的問。"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 許哲還是習慣的表現著冷漠。又是安靜的一路,雪兒走在前面,懷中抱著屬於自己的畫。而跟隨在身後的許哲卻意外的緊張起來……越是接近雪兒的家,心裡那沉沒的念頭就越加的清晰——" 表白".如果錯過了今天,許哲不知道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說出對雪兒的愛。也許這一輩子,兩人都是這種前與後的關係,保持著不變的距離……在一個路口,斑馬線前,沒有任何的行人,也沒有任何的車輛,只有馬路對面那棟高聳的大樓提醒著許哲,雪兒的家已經到了……等待著通行的燈亮起,雪兒自然的邁步走過了斑馬的線,而跟隨的許哲在剛到中間時停下了步伐。一直插在褲袋中的手拿了出來,握成了最緊的拳頭。等到雪兒過完了馬路,才發現身後少了一個身影……懷抱著油畫,雪兒轉過了身去,茫然的看著一臉嚴肅的許哲。此時,耳邊只有自己澎湃的心跳,呼吸也莫明的急促起來,許哲乞求著神賜予自己勇氣。" 雪兒……請讓我這樣的稱呼你……有些話我……我等待了好久……如果現在不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擁有機會告訴你……我愛你!並不只是喜歡,我想和你說話,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幹每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了好久好久!可我……可我也知道自己是那麼的普通,根本就沒有配的上你的地方。不過我還是想對你說,我愛你!" 說了,終於說了,許哲只覺得積壓了八年的心情一下子全釋放了出來,就像刑滿釋放的囚犯一樣高興。而現在,許哲又陷入了等待雪兒" 宣判" 自己愛情的時刻……是幸福的在一起,還是被無情的拒絕,全都在於雪兒的一句話。微微的低下了頭,雪兒的表情是那麼的委屈,許哲的心死了一半。
  " 原來我一直都不是單戀……早知道就我先說好了……也不用等上八年這麼久……" 一瞬間,一剎那,一秒,許哲只覺得地球都在旋轉,耳邊都在轟鳴,就是白痴也能明白雪兒話中的意思。" 那麼就是說,你也一直喜歡著我?!
  " 許哲茫然的抬起了一指指著自己,表情複雜的難以形容。" 不要再問了啦,我已經說了……" 雪兒的臉頰紅的如同夕陽般。
  而此時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輛賓士的東風卡車正飛速的接近,司機因為疲勞駕駛已經趴在方向盤上睡去。
  幸福與噩夢往往比想象的還要接近……先感受到轟鳴引擎聲的是雪兒,側頭看去,那賓士的卡車已近在十米。" 許哲!" 一聲大喊,雪兒丟棄了手中的畫衝向了許哲。等許哲扭頭看去時,面對的是一隻巨大的車頭與耀眼的車頭燈光。而身體也如同灌了鉛水一般無法移動分毫……腦海中一片空白,許哲的本能只是讓自己回頭看向了那接近的雪兒。因為腳傷的關係,雪兒摔倒了……就在自己身前三米的位置,那緊張的眼神許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今天,他什麼也沒幹,把自己,反鎖在屋裡,蹲在牆角,空洞洞的注視眼前的油畫。
  靈魂在六年前已經不再屬於那個寂寞孤僻的孩子,活著也只是幫他自己儲存著它的新鮮而已。
  他知道,他從沒怨恨過什麼。他不憎恨世界,也不憎恨社會,從不覺得人生有什麼好抱怨的東西。他的怨……只因為她的狠心,在他知道為什麼前,丟下了他獨自走了……看著曾經的日記,他笑了,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她會回來,帶著幸福的笑容,告訴他,她在西天等他,和他永遠在一起。
  六年前的今天,我折斷了我曾認為會伴隨我一生的,心愛的畫筆。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