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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斷江月】【作者:黑夜】【完】

「我夢到一輪月亮,很圓,很大,不,應該說非常大,大的似乎就在眼前,明媚的淡黃色月亮裡,環山陰影無比清晰,似乎隨時能從裡面跳出一隻兔子!」「是不是最近媒體關於超級月亮的報道層出不窮,所以,潛意識在你的夢境裡變得真實?」……

  「我昨晚又做夢了,這次在那輪很大的月亮下面是一池水,月光似乎穿透了池水,很冷,但是沒有結冰,水面上有飄渺的水汽……」……「這次我聞到了很淡的清香,凜凜的,對,是梅花的味道,夾在在那水汽裡,氤氳流轉。」……

  「水裡面有一片輕紅,像是很淡的血跡在擴散,讓我想想,那種布料有點像紗,很薄很透,很奇怪,水似乎對它沒有阻力,那片紅色的紗在水裡就像在風裡一樣飄舞。」……

  「夢嵐,這太真實了,太真實了,真的不像是個夢,我昨晚竟然順著那片輕紅抬頭,然後看到了一柄油紙傘,鮮紅的傘面似乎要活過來,活過來的紅色,我去。那上面還有一朵小小的金色蓮花,含苞未放,拿著傘柄的是一隻女孩子的手,我從來沒見過那么漂亮的手,柔若無骨,玉雕的蔥管一樣。」段躍說到這裡,忽然有些尷尬的瞟了眼夢嵐,對自己正在追求的女人說這個,貌似不太妥當。

  夢嵐卻似乎並沒有留意這個,她淺淺的笑了下,很溫柔似水的笑,「或者,你最近寫作遇到了瓶頸,要知道人不斷地壓力下也會夢到些暗示性的內容,這種困擾會成為心結,有句老話,日有所思也有所夢。」段躍低頭細細的想,真的因為詭秘聳異的東西寫多了么,所以潛意識做夢也在編織?

  段躍是個作家,確切的說,應該叫做網路寫手,坐在電腦前面,碼字,寫那些或者取悅別人或者取悅自己的文字,當然取悅自己的時候更多。他很享受那種文字在指尖流淌的感覺,就像上帝。虛幻從指縫間拔地而起,秩序井然,而真實在手心化作海市蜃樓,歸於暗影。真假在時間和空間的錯亂中交織,讓那些欣賞這些文字的人痴怨貪嗔恐懼迷戀。

  「踏碎星空!橫斷江月!」這個男人是桀驁自負的,不屑更換名字,因此取了段躍的諧音,筆名斷月。

  夢嵐在一個斑駁的青銅小鼎內點燃一支暗紅色的香,嫋嫋的香篆慢慢的暈散,不多時房間裡就彌散起甜夢香的味道,段躍不自覺的眯起眼睛,鬆懈的攤手攤腳躺在搖椅裡。

  「睡一會吧,放鬆,就像你在母親子宮裡那種放鬆!」夢嵐的聲音漸漸飄渺。

  夢嵐是個心理醫生,確切的說是心理醫生的一個分支,心理疏導師。現代人的生活節奏太快,壓力又大,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和負面情緒,夢嵐的工作就是傾聽,然後幫助他們放下。

  段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夕陽漫天,對於自己每次在夢嵐這裡睡得完滿他又愛又恨,不可否認一個高質量的午覺對一個夜貓子來說簡直太幸福了,可是這個女人是他蠢蠢欲動的物件,面對蠢蠢欲動的物件還能睡得這么沒心沒肺的,這讓他對自己恨得牙癢癢。他恨恨的盯了下胯下,不得不轉移綺思遐想。

  「這香真好聞,聞起來讓人連骨頭都想放鬆,能告訴我,哪裡能夠買到么?」「古玩街最裡面,有一間小小的鋪面,叫做真水無香。現在老式的調香師可不多了,肯用真材實料的更是鳳毛麟角。」第二天早晨,當段躍碼完兩個更新連載的章節後,發現天早就亮了,可是因為天氣不好,所以有些晦朔不明,南邊的天空低沉的似乎就要壓住那些新建高層。

  段躍抽了一根菸,發現精神還是非常好,於是放棄睡覺的想法,驅車前往古玩街。

  真水無香,段躍拿著一小包甜夢香很有些心痛的走出來,一個星期白乾了!

  為了四個星期可以好好睡覺,一個星期白白熬夜,究竟值不值得,真是個好問題。

  好在這個問題沒有困擾段躍很久,因為就在他走過一家店鋪拐角的時候,他會然發現了一枚金幣。剛好這枚金幣他認識,民國某個軍閥小範圍發行的紀念幣。

  段躍剛好是個收集狂,他興奮地走了進去,這才發現這家店鋪貨很雜,小擺件,小掛件,甚至留聲機火柴盒都能掃得到,在大堂的一角零零落落的堆著些畫幅。

  店鋪的老闆也是個妙人,腦袋鋥亮,絕頂聰明,穿著件對襟的白布汗衫,把著一把紫砂壺,那茶一聞就是大碗茶,管飽。絕頂聰明的老闆和段躍貧來貧去,從三國哨到二次革命,從林黛玉究竟是不是死於肺結核哨到金嶽霖究竟和林徽因兩口有沒有同居不同房,終於話題最後落在那枚金幣上,該讓的錢一分不肯讓,讓盤道盤了半天的段躍大為氣結,可是還是掏了錢。

  要走的時候,陰沉的天終於開始下雨了,大為氣結的段躍實在不想和聰明絕頂的老闆海哨了,於是溜達著在店裡閒看,最後溜達到堆著字畫的那一角。

  當他看到那幅畫的時候,簡直可以用驚慌失色來描述,毫不誇張的說心都要跳出來了。原來夢裡面那片輕紅是裙襬,娟致雅好的美女只是背影就讓人口乾舌燥,長長的裙襬順著棧橋拖在水裡……段躍狠狠地閉上雙眼,再睜開發現畫還在,不是幻覺。

  面色如土的付了帳,用落荒而逃的速度夾著畫衝進雨裡,直到坐在車子上,段躍才算堪堪定了神,看著副座上的畫,想想真實不能再真實的夢境,這,這,太詭異了,夢嵐,對,我要去找夢嵐,我要講給她聽。

  「孟小姐,他買走了那幅畫,啊,是的,哎呦,您太客氣了,這真不敢當,當年若不是您,犬子……哈,這是您看得起咱老趙,沒說的,下次您有什么說的,只管開口,準保給您辦的妥妥的。」聰明絕頂的趙老闆笑的尖牙不見眼,開心的放下電話,錢多誰怕咬手呢?

  咔嚓一個炸雷炸在天上,緊跟著一道艮貫虛無的閃電,把灰黃色的天空炸的詭異,段躍狠狠地踩著油門,往著中華北路方向疾馳,嘩啦啦的暴雨讓雨刷器措手不及,下高架橋的時候,突然從入口竄進來一輛紅色的馬自達,眼看就要撞上了,段躍猛地向左打方向盤,轟的一聲,車子撞上防護欄,然後是嘶啦啦的金屬劃過混凝土結構的摩擦聲,狂風捲著雨從破碎的車窗普進來,然後再卷著猩紅往下流,一片豔豔。

  真漂亮啊,滿眼望去,從腳下一直到草原的深處,都是一種叫做三色堇的豔豔小花,擠擠挨挨的像一幅巨大的毯。在毯子和布索山交際的地方,一點墨黑迅疾的放大,那是奔雷。漸漸地奔雷在風中跳躍的鬃毛清晰可見,鬃毛後面是一雙美的讓人窒息的小手。

  「阿蘭,阿蘭,跳下來!」段躍從心裡綻開一個大大的笑,伸出雙臂。

  一聲馬嘶,奔雷高高揚起前蹄,馬背上的少女站起身,乳燕投林一般,毫不猶豫地飛撲下來。

  段躍牢牢地抱住她後,順勢打滾,順著微微起伏的草原,一直滾進豔豔花海的深處。無數柔嫩的花枝被壓得起伏。

  風裡帶著甜甜的花香,偶爾白玉般柔美的玉臂從花海里伸出來,隨即又被豔紅重新拉回去,簌簌顫抖的花枝間,總是會有一兩點尖尖的足趾,粉白粉白的,踢出,蜷起,在空氣裡舒展。

  「二王子~ 」阿蘭的聲音甜的能擰出蜜,呢喃的呼喚似乎從鼻管裡出來。

  尖尖的唇角被咬住,「你叫我什么?」那隻大手不滿的在阿蘭最柔嫩的花蒂上擰了一下,隨即又心疼的輕柔。

  阿蘭被揉的化成一灘水,喘著氣息,「躍,啊,躍哥哥~ 我要,阿蘭還要~ 」金黃色的夕陽把草原染的瑰麗,奔雷馱著一雙儷影往鐵勒族的方向跑去。

  「我不去,父汗,我不要去!」朵依漲紅了臉,緊緊的握著小小的拳頭。

  「憑什么那個寧朝皇帝要我我就必須去。我喜歡蒙達,我們已經向布索山神發誓在一起了。」不愧是草原上最美的一朵玫瑰花,就連生氣,都,那么的明媚美麗!若不是這樣的美麗,又怎么會讓天可汗在和談上點名要她。

  拓拔野的眉毛有點蒼白,有幾根壽眉快垂到上眼瞼,草原的雄鷹老了,銳利的眼芒在看向自己的愛女時,竟然有些憂鬱。

  「父汗,我們跟他們打,鐵勒族沒有膽小鬼,朵依不能走!」段躍在帳篷外聽了許久,才明白寧朝和談的使者私下竟提議要朵依和親。

  拓拔野眯著眼睛看看一兒一女,默默地走出帳篷,示意他們跟上來。

  三個人繞著部族緩緩行走,不多時,一個帳篷裡傳來隱隱約約的哭泣,是個老嬤嬤,在燈下有一聲沒一聲的哭,原來她旁邊睡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她怕驚醒了孩子,所以一直捂著嘴,可,這樣的哭法,在這樣的夜裡,格外聽的人心都碎了。

  「拓跋躍,和寧朝打了一仗,我們鐵勒族失去了八百六十三個好漢!鐵勒族沒有膽小鬼,可是鐵勒族現在有太多失去兒子的阿媽,失去父親的小鷹!」鐵勒族的二王子,拓跋躍,一心向往中原文化,給自己起了個漢人名字,叫做段躍。對那片天空的一切,他從來都是熱情憧憬的,可是,此刻,他竟開始有些恨那個地方了。

  「父汗,不管怎么樣,我們也不能送走朵依!」拓拔野的蒼眉在夜風裡顫抖,銳利的眼神刺向段躍的眼睛,若有所指,「不送走朵依也可以!」「父汗?」

  拓拔野看向拓跋躍的帳篷外,一個身姿曼妙的少女捧著一碗馬奶走在夜色裡。

  那是阿蘭,拓跋躍奶孃的女兒。

  「草原上的最美麗的花不是隻有一朵!」

  「不,父汗,那是阿蘭!」

  「不是阿蘭,就是朵依,拓跋躍,你回頭看看你的身後!」朵依嬌美的小臉有點憔悴,像個充滿怒氣又不知怎么辦的小動物,求助的看著她的哥哥。朵依的身後,是連綿的帳篷,哪裡住滿鐵勒族的子民,是未來屬於拓跋躍的,責任!

  段躍一口仰盡杯中的酒,然後狀似仔細的看著手裡銀盃的紋絡,心痛的似乎不能呼吸。

  五個月了,從那一夜知道自己要被送走開始,阿蘭再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哪怕是在前往寧朝的漫漫長路上,也再沒有見過自己一面。再沒有什么話好說了嗎?聞君有二意,與君相決絕!腦裡浮現出,那日自己教她這句詩的情景,心口又是一陣緊縮。

  旁邊侍酒的舞娘湊過來斟酒,突然的在他的手心塞了一個小小的紙團。

  段躍的酒意猛地清醒許多,環顧壽光殿內,君君臣臣上上下下,一殿的淫靡,沒有誰注意他這隻鐵勒的雄鷹,這隻失意的醉貓。他若無其事的藉著方便走出殿宇,月光寧好。

  「子時,攬月亭!」

  段躍來到攬月亭的時候亥時三刻。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湖畔的小徑上似雪似霜的薄薄一層棉白,夜風不時把亭畔一株摘心梅的冷香給搖下來。湖面上緩緩地升起一層薄霧,段躍看著霧裡面的青梅竹馬,一同策馬飛馳,一同挽箭禦敵,一同給牛兒擠奶,一同聽布索山神的故事,柔美的女孩咬住疼勇敢的交出自己,繁花盛開,碧草千里。

  許是酒喝得多了,段躍竟沒發現什么時候亭外的榭橋上站了一個背影。

  紅裙婉約,長裾綿延,伊人撐著把紅油傘,遠遠地眺望著對岸的壽光殿。靜女其姝啊,就是有點太瘦了吧!

  段躍張口欲喚,「姑娘敢問?」

  伊人緩緩轉身,不盈一握的下巴首先露出來,隨後是半張絕美又漠然的臉。

  雖然只是半張,已經足夠劈死段躍了!那是阿蘭,不會笑的阿蘭,那么,那么瘦的,瘦的讓他認不出的阿蘭!

  他的女孩用一種奇異的韻律輕緩的向他走來,就像那些大殿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不,這不是他的阿蘭,他的阿蘭雖不喜歡笑,可是唇角總是彎彎,眼裡流淌陽光;他的女孩雖然如蘭靜美,可是舞動起來可以點燃草原,不是這樣靡靡的搖曳。段躍想大喊,可是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美么?二王子?」

  「阿蘭……」

  「我美么?」

  「……」

  阿蘭彎彎妝點完美的紅唇,眼裡沒有一點笑意。額頭就要觸到段躍的鼻尖,她仰起頭,就像那晚一樣,固執的想要他一句話。他也像那晚一樣,舌頭被魔鬼剪掉了,說不出話來。

  阿蘭的脖頸荏弱纖細,偏帶著玉澤。她扯住自己的衣襟,於是每次都吸引段躍流連忘返的鎖骨露了出來,那處美麗如昔,就是因為瘦,像清泉涸澤而後升起的山石,益發嶙峋凜冽。

  段躍又傷又痛的看著她的鎖骨,想被利刃戳到心尖上,可惜,很快他就知道,這利刃只是剛剛刺入。

  阿蘭手一抖,衣衫從中扯開,垂落腰間。段躍只覺那利刃轉了一圈。眼前絕美的酮體,從鎖骨下面開始,佈滿了鞭痕,尤其是雪白的雙峰上,十字鞭痕交叉烙印,那兩朵他愛若珍寶的乳蒂就在青紫色的烙印裡滲著血珠!

  「我美么?二王子!」

  段躍顫抖的握住她的肩,不能呼吸,肺要被擠炸了一般。「阿蘭……」「我不美了是么?你都不肯親我了?」似怨似嘆,就像每次他不如她的意時,她裝模作樣的憂傷。

  段躍緊緊地摟住她,她的身後,原本光潔像軟緞般的面板,碰觸的感覺同樣是破碎起伏。他的心又被剜了一圈,眼睛紅了,一閉,狠狠地吻住她的紅唇。

  阿蘭似乎比他更要急迫,小手顫抖的撕扯他的衣衫。

  「阿蘭,別,你的傷?」

  「我不美了是么?你都不肯要我了?」

  這幽幽的怨嘆,聽的段躍喉頭哽咽,像要吞噬阿蘭一樣,急迫的索求深吻。

  手指自作主張的迅遊自己的領域,就是無比的小心翼翼,力道如羽毛,怕弄痛了她。

  阿蘭哼了一聲,似是不滿。抓住他的手,帶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重重的揉捏,那些鞭笞過的青紫痕跡變幻著奇異的圖形,一會彎一會直,一會從中間截斷再圈成一個環。

  段躍一邊心痛的快要麻木,可另一邊,看著這些詭異又殘酷的虐痕,卻產生了巨大的衝動,從麻木的心口炸開,直衝到胯下,直挺挺的彈跳著,那裡漲疼的也有些麻木。

  阿蘭的紅裙緩緩地垂到足踝上,那些輕紅的紗衣有些落到了湖裡,緩緩地盪漾。

  月光下,墨黑的青絲掩映的嬌軀無比,無比的震撼。那脖頸,那手,那足,那原本露在衣裳外面的地方,完美的如同玉琢。那些原本被衣裳遮住的地方,此刻半露在髮絲裡,青紫色的曼陀羅被一鞭一鞭的抽刻在玉上,碩大的花枝從心房開到雪臀,莖杆拖沓的從左邊滑膩的小腿上打了一個旋兒。無數紅色的捆痕像赤焰蛇,從曼陀羅的枝葉下面鑽出來,吐著灼手的,血珠。

  段躍猛地把她抱起,放在倚欄上,掰開玉股。原本溫暖靜好開在幽谷的蘭花,被抽打的花瓣蜷縮,狼藉的零落。一枚紅寶雕琢的圓環穿過陰蒂,豔光四射。唯美的柔弱被摧殘後的扭曲美感,燒灼段躍的雙眼。

  灼熱的巨杵抵住帶著細細碎碎裂痕的花瓣,猛地一用力,深深地進入。狂風暴雨毫無憐惜的抽送起來。

  身下的少女發出自見面以後第一個痛呼,許是花穴裡也帶著傷,緊緊澀澀的痙攣扭曲著,偏又咬住痛呼,嬌軀起伏間,青紫色的曼陀羅顫抖盛開,迷亂了段躍的神智。她越咬,他越狠,他越狠,她越咬,巨大複雜的情緒化成凌虐的兇猛,就是要逼她叫,逼她叫他。

  「啊~ 躍~ 」阿蘭終於顫慄的叫出他的名字,兇獸穿行退出,帶出暗紅色的花汁,疼的不停地哆嗦的身體劇烈扭動。

  段躍頓住,抓緊她的手指,她疼,他也疼,不知碎裂的是哪一段人世無常。

  「他們逼著我們敬獻公主,可卻把我當做舞娘調教,赤著腳踩著冰稜上旋轉,跌到就是一鞭!」「我被他們踩在腳底下,像個椅子,椅子你知道么?」「那個皇帝是個瘋子,他讓幾個皇子輪流奸弄我,看著取樂!」……阿蘭喃喃的傾訴,聲音細不可聞,大大的眼睛一片空茫,不知道在和誰說。

  段躍顫抖的想把她裹抱起來,卻發現自己還深深地嵌在她的身體裡。一動,就驚醒了阿蘭。她嫵媚的笑了一下,不知看的是哪裡,「我美么?躍,你怎么不愛我了呢?」一滴又一滴的,滾燙的淚滴在她滲著血珠的乳尖上,鹹的她打哆嗦,下體又開始緊縮。段躍的神智像被撕裂成兩半,一半想把她抱起來,一半想徹底把她弄碎。就這么拉扯著,輕一會兒,重一會兒,緩一會兒,疾一會兒的操弄,就這么著一路墜落,墜落,墜到十八層地獄的最深處,炸開,噴射。

  阿蘭在他炸開的瞬間用藏在指縫裡的銀針紮在他的頸窩,段躍睜大雙眼,夜色在扭曲。

  他的女孩,他的阿蘭,走到榭橋邊上,迴轉身,微微一笑,就像從奔雷背上跳下時的溫暖。然後,決絕的後仰,落進冰冷的湖水裡,一朵紫羅蘭緩緩地沉在湖底。

  一滴,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水珠凝聚,然後墜落,濺起一圈的漣漪。「阿蘭……」,段躍無聲大喊著,逆流的淚滴在心海!

  「阿蘭!」

  「我在,我在這~ 」夢嵐伸手握住段躍的手掌。

  段躍終於睜開了眼睛,迷茫了許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頭上的輸液瓶,點滴一滴滴的往下墜,他的眼睛找不到焦點,那水裡沉著一朵紫羅蘭!

  空氣中一開始是消毒水的味道,後來是甜夢香的氣息,段躍從醫院回到家,車禍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他一直沒有開口。

  那幅遺忘在車裡的畫,警察後來送還給了段躍。他本來要給夢嵐看的,可醒來後改變了主意,把它鎖在了書櫥的最深處。他還是會隔一段時間就去找夢嵐,但是再沒有訴說,只是躺在搖椅上,沉醉於甜夢香中,沉沉的入睡,夢裡沒有那朵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冰封的紫羅蘭。

  似乎他來找夢嵐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睡覺,對此,夢嵐毫無微詞!

  「大人,你真是不嫌麻煩呀!」

  「相信我,如果你也從混沌分離活到現在,你也不會嫌麻煩!」那隻剛才窩在段躍腳邊的黑貓伸了個懶腰,站在窗臺上,看著樓下段躍開車離去。它崇拜的看向搖椅,那裡懶懶的趴著一隻渾身雪白的異獸,雙眸碧麗,虎頭羊身,一隻爪子撥弄著躺椅上面一個微型的迷宮,迷宮裡面有一個找不到出路的小人,如果段躍在,肯定很驚奇,那個小人和他一模一樣,可惜,段躍不在,他沒有看到。

  「大人,秋天要過去了嗎?你不覺得這裡的景色有些單調么?」「唔,很快,就要結束了!」碧麗的睛眸閃耀璀璨光芒,用爪尖一點點的把那個小人逼到迷宮的最深處,沒有出路。

  段躍的文章很久沒有更新了,他遇到了創作以來最大的瓶頸,無法思考,只要一思考,腦中就是那朵紫羅蘭。

  他在網上漫無目的溜達,不知怎的進入了一個文愛群。用旁觀者的姿態,看著那些文字跳躍,有些看到,有些沒看到,看到和沒看到都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直到有一天,一片有關SM的圖文拽住了他的視線,他一字一句的看完。

  段躍加入了本市一個SM的會所,慢慢的變成了一個S,玩窒息高潮和冰戀,在圈裡成為一個神秘的存在。他很久沒去夢嵐那裡了,睡不睡覺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十月底的一次M拍賣現場,段躍看到了一雙手,柔若無骨,指頭像是玉雕的蔥管!那雙手被紅繩束縛,舉在玻璃箱裡面,玻璃箱下半部分被紅色天鵝絨布牢牢遮掩。他的心狂跳,毫無猶豫的一次次舉牌,拍下了那個玻璃箱。

  「花月正春風」,這家情趣酒店段躍不只用過一次,可這次比哪一次都讓他口乾舌燥,心如鼓擂。

  他緩緩地開啟玻璃箱,箱子裡面的胴體泛著玉光,光滑美好,像記憶深處的模樣。M的頭被蒙著,他沒敢抬頭,也沒敢解開她頭上遮擋容顏的面罩。

  段躍按照記憶力那些赤練蛇的位置一圈又一圈的深深的把紅繩勒進嫩膚中,然後如同種魔般,拿起最長的一根蛇鞭,向美玉甩去,一鞭,一鞭,把刻在心底的紫羅蘭給複製出來。那嬌軀在鞭下顫抖,看的段躍心頭亂跳,阿蘭,阿蘭,我的阿蘭!

  他把她翻過來,固定在床上,摩挲著幽谷間靜美的花瓣,阿蘭,我的阿蘭,如果你註定要毀滅,我也希望你毀在我的手裡。那長鞭毫不猶豫的甩出,微微的勾刺輕易地撕碎花瓣。他灼熱的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那些滲出的血珠上,指尖紅寶針環好不猶疑的穿透腫脹的陰蒂。

  段躍一圈一圈的解開那些束縛,身下的少女似乎被折磨得癱軟,口中的物事被取出來,竟然沒有哼一聲,只是身軀不住的顫抖,許是疼的狠了。段躍握住她的腿根,就像重複無數遍的記憶,灼熱的男根抵住被摧殘殆盡的幽谷,狠狠地進入,一遍又一遍的廝殺。

  他把她抱進浴室,一直牢牢地釘在她的身體裡,不知疲倦的摧殘。浴缸裡放慢了冰水,交合的身體一同跌了進去。這么冷,阿蘭,原來,你是這么的冷。

  冰涼的刺激下,少女緩緩地撐起身體,痙攣的夾緊收縮,青紫色的十字鞭痕隨著乳房的挺動,不是躍出水面,水下面,幽幽的紫羅蘭隨波盪漾。

  段躍只覺後脊一陣酥麻,龜頭亂跳,他狠狠地一把掀起女孩頭上的面罩,青絲翻落,那張絕美又漠然的臉,阿蘭!似是救贖,似是放棄,他的心隨著噴射的高潮突然的沉落,阿蘭,你要什么?

  「躍,我要你陪我!」

  「好!」

  少女唇角彎彎,紫羅蘭在噴射的男根上劇烈起伏,她抱住他的頭,緩緩地推到,壓在水裡,冰涼刺骨的水鑽進段躍的鼻孔和耳孔,引得他埋在蜜穴裡的腫脹又一陣激射。原來,從水裡看自己的愛人,是這么的美麗!

  「大人!」浴缸裡赤裸的少女慢慢的跪起來,仰望著推門進來的夢嵐。少女的眼眸一掃剛才的空濛,滿是崇拜和嚮往,饕鬄大人呀,我竟然能替饕鬄大人做這么一點微不足道的事,太,太,太,想尖叫了!

  夢嵐款款的走到浴缸邊,開啟那把油紙傘,傘面上的地湧金蓮伸出根莖,纏住段躍的四肢,然後血液順著根莖像傘面流去,活過來的,紅色。

  夢嵐拍拍少女的頭頂,像拍一個要求表揚的小貓。然後滿足的化形,那個虎頭羊軀的異獸眯起碧麗雙眸,吞噬飄在空氣中的喜怒哀樂,每種情緒都達到極致的甘美。

  「大人,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弄得那么複雜?」「笨蛋,天道讓我淨化六道,總要付點利息吧!你不覺得人類的喜怒哀樂愛恨嗔怨很像調料么?難道你吃麵包不會抹沙拉醬么?」「大人,現在我們去哪?我不要畫畫了!」「那這次你來寫小說吧!《橫斷江月》怎么樣?我覺得我可以嘗試做個護士,看看不用催眠能不能喚醒人類自己心中的恐懼!」「大人,你這次設的天仙局很高明哦!」「no,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天仙局。能夠騙倒自己的只有自己,能夠殺死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我只是給了他一點暗示,然後,他就會自己編織下去!」

    位元組數:17146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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