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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無人區魔窟(八)】【作者:盧亮竹】【未完待續】

張洪川一口氣講到這裡,整個人彷彿都要癱瘓了似的。他又連喝了幾杯酒,才接著說:“這些事,都是第三天我考完試回去才知道。我望著不知所措,痛哭流涕的女朋友,二話沒說,從廚房提了把菜刀就出去了。也活該那小子遭報應,我剛出廚房門就見他騎著腳踏車得意洋洋地進大門。我連想都沒想,就揮著菜刀撲了上去,一刀、兩刀、三刀……狂怒中的我不知道砍了他多少刀。但那時恰好是上班時間,局裡的人看見後,一窩蜂地圍了上來。事後,人們才告訴我,我一共砍了那混蛋六刀,可沒有一刀是致命的。自然,我就被送到了局,他們問我為什么砍人,我便把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可萬萬沒想到,我女朋友在局調查取證時,卻承認了她和那位局長公子是在談朋友,並且還說從來沒有與我有過什么來往。那局長一心想報復,想方設法要判我的刑。但我們家也託了不少關係,最後只把我拘留了半個月就算完事了。既然出了這事,文教局是回不去了,我一氣之下也不想再去別的單位呆了。從此以後,便開始做點生意。這些年來,只要是不違法,我什么都幹,雖說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多多少少也還算存了點錢。直到三年前,我回西北城來旅遊,順便想找找你們這幫同學聚聚。結果一個同學都沒找到,倒結識了一個挖金的人,對挖金有了一些瞭解,我便由此對挖金動了心,事後,經過對市場的考察,發現那行當還真的很誘人。於是,回四川后我就把生意全都收了手,第二年剛過了年就帶人返回西北城,跑到可可西里挖金子去了,這一干就是三年。這不,上個月剛收攤回到西北城,正準備回老家過個年等明年再說,碰巧也就遇到了你。”張洪川又恢復了原來的神情,端起酒杯道:“來,老同學,為我們今天的重逢乾一杯。”“好。謝謝老同學還記得我。”馬西寧喝完酒後,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問道:“那你現在的家安在哪裡?”“安家?!”張洪川的臉色又黯淡下來,但突然哈哈一笑:“自從出了那事以後,我就發誓這一輩子再不找他媽什么老婆。這古人說得好,世上唯有小人和女人難養。現在這社會,結不結婚還不他媽的一樣。”“可這男人要離開了女人,也實在有些……”馬西寧吞吞吐吐沒把話講完。“嗨,女人。我說小寧子,你咋還這么不開放呀。我只說不要老婆,並沒說不找女人呀。如今只要你有錢,就有的是女人,要什么樣的,有什么樣的。你看我,啥時候少過女人?!這女人就如同男人的衣服,啥時候想穿就穿,啥時候想丟就丟。永遠不要把它當回事。” 張洪川的一番話說得馬西寧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又不好明著反駁,只好旁敲側擊地問道:“那你對你中午那個馬子也是這么想?”“當然啦。”張洪川有點不解馬西寧的問話原因:“她叫顏麗倩。你別看她穿得時髦,一副城裡人的打扮。其實,她是個地地道道的雄化土農民。我是前年在一個小OK廳認識的。當時,她才從鄉下出來混,正在找老闆開苞,我一聽說就樂了。自從他媽我一念之差想等到結婚之夜,但結果不僅讓人佔了便宜,而且連端上桌的鴨子都飛了。所以,我發誓,這一生只要有機會,有多少處女,我就搞它多少處女。開始,我見她長得還不錯,以為要開多少處女費,但她吞吞吐吐地遲疑了半天才說要三、四千塊錢。我二話沒說就摔了一萬塊錢在桌上,要她立即跟我去賓館開房,並告訴她如果真是個雛,這一萬就全歸她,但如果想騙錢,那連一分錢也拿不到。結果,她還真跟我上賓館去了。你猜怎么著,她脫了衣服上床之後,一見我赤條條的樣子,竟嚇得發抖,還沒等我上床,她翻身爬起來就想跑。我他媽有過前車之鑑,這一次哪還客氣什么。一把抓過來,照著白森森的屁股就是重重的兩巴掌,告訴她既然出來賣,就要懂賣的規矩。當時她就嚇呆了,一聲不吭地任由我擺佈。我也毫不留情,攥著雞巴撐開她那條細縫就插進了她裡面的小洞,痛得全身打顫,也沒有敢喊出聲來。完事後,我發現她真是個處。第二天我走時,她一言不發地跟著我就走,隨你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不管你罵也好、打也好,總之,看那樣她就是跟定了我。我一想這事不麻煩了嗎。趕緊找到那家OK廳的老闆,那老闆找了好幾個小夥子才把她弄回去。據說回去後,她不肯坐檯,勉強要坐也只坐素臺。這下可激怒了老闆,一天晚上,老闆帶了幾個小夥子把她關到一個房間裡,先剝了她全身的衣服,把她摁在地上,由老闆開始*奸了她,接著又用皮帶打得她站都站不穩。第二天聽說了這事,一想這老闆也太他媽不是東西了。於是,我就領了幾十個金娃,稀哩嘩啦把那OK廳砸得稀巴爛,又將她接了出來送到醫院住了半個月院,等她傷好了才喊人開車把她送回了老家。誰知,前年冬天,我挖金回來在西北城一家夜總會卻又碰到了她。這一次,她同上年大不一樣了,雖說也還是很少說話,但床上功夫卻操成了一流,她又想死心塌地地跟著我。我想,反正每天都要找女人,也就讓她跟著了。但我們有約法三章:第一,我和她只是買賣關係;第二,她不得干涉我的事情,尤其不準干涉我與其他女人的事;第三,在與我做買賣期間,絕對不能再接其他男人的生意。 渾然不覺之中,這頓飯就已經吃了兩、三個鐘頭。但一時之間,馬西寧竟說不出對張洪川到底是什么樣的印象。有時,覺得他是個受害者,值得同情;有時,又認為他像個大流氓,應該鄙視;還有時,又認為他是個成功者,必須學習;但至少有一點他清楚,那就是張洪川如今是大款,自己有求於他、想依附於他。 他便再次舉起酒杯無比誠懇地說道:“老同學,這杯酒,我代表全家三口敬您。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求您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幫我一把,給我指條生財之道。”“好,我喝。”張洪川端起酒杯,似乎早有打算地:“你說,要我怎么幫,如果你想做生意,我可以借些本錢給你。如果是想挖金子,我願意帶著你一起去幹,也不需要你出什么本錢,只要你在那裡幫我照管一下。因為,明年我想多帶些人進去,再多搭幾個棚棚,多挖幾個窩子,只要你願意,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看如何?”“我……”馬西寧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了,他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喜事。一時間,竟然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樣吧。去可可西里並不是人人都願意的事情。你先回去同家裡人商量商量。無論做生意,還是與我合作,我都會幫你一把的。明天我就回四川老家過年去了,等我一回來就去找你。”張洪川以為馬西寧一時不好表態又補充道,這番話正好提醒了被喜悅衝昏頭腦的馬西寧,這么大的事是要徵得妻子的同意才能拿主意的。於是,他趕忙感激地向張洪川說道:“感謝,感謝,太感謝你了。回去後,我們一定好好商量商量拿定主意。到時候,好向您彙報。”“嗨。彙報個屁。你想好了告訴我一聲就行。老同學了還幹嘛見外,也別打什么官腔了。”張洪川說到這裡,又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來,拿著,這是五千塊錢,我的一點心意,算給你們全家拜個早年。”“不,不!”馬西寧急忙立起身子,搖晃著雙手推辭道:“這哪能成,今後求您的事情還多,該我們給您拜年才對。”“收下吧。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別看得太重,就當是我給小孩的壓歲錢吧。別再愁眉苦臉地啦,高高興興地過個熱熱鬧鬧的新年。”張洪川強行把錢塞進馬西寧手中,又端起了酒杯。“謝謝……”馬西寧沒想到在人生的最低谷,竟會有如此的奇遇,得到如此的關懷,禁不住心如潮湧,感動得流下熱淚來。……張洪川第二天便乘飛機走了。馬西寧全家破例地要了輛計程車趕到機場去送行。回到家後,兩口子經過認真、反覆的商量,最後還是認為做無本生意最保險,也即由馬西寧和張洪川合夥到可可西里去挖黃金。             第二章 金子的魔力     中國人自古每年兩頭忙。年前忙著回家過年,年後忙著出門掙錢,彷彿這一年到頭的忙忙碌碌都只奔著春節。這不,春節熱熱鬧鬧的氣氛還沒散盡,要出遠門的人們,有的早已迫不及待地啟程了;還沒走的也開始整裝待發,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式;而那些不出遠門的人們,也都按照各自來年的打算張羅開了。    馬西寧內心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乾點什么了。原本打算一心一意跟著張洪川去掙大錢的,可張洪川自從與自己分手之後就音訊渺茫,找不見蹤影了。    眼看已經正月十幾了,就他所曉得的那些挖金老闆,個個都在緊鑼密鼓地招兵買馬,置備器具,摩拳擦掌地準備開拔。但張洪川依舊如石沉大海。這幾天,無數次地撥打了他的手機,可是無論白天或晚上,電話裡總是傳來對方那電訊小姐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拔打的使用者已關機,請稍後再拔。”    去你媽的。馬西寧再次狠狠地擱下電話,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就一根接一根地抽起煙來。   “唉,我說你一天啥事兒都不幹,呆在家裡咋連飯都不煮呀。”一陣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夾雜著妻子的抱怨,把馬西寧從胡思亂想中拉回到現實。他這才發覺不知什么時候,妻子已經下班回來了。他想自己真是急糊塗了,連煮飯都給忘了,本打算給妻子作個解釋道個歉,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自打去年單位解散之後,他一個大老爺們就跟一個家庭保姆一樣,每天的工作就是買菜、做飯、掃地、燒開水。過去夫唱婦隨的局面,急轉直下陡然變成了妻唱夫隨。作為一個男人竟然倒了有勁無處使、有力無處用的可憐地步,這股悶勁憋在心裡真讓他快要發瘋了。原以為這種狀況待春節一過就可以得到改觀,他又可以和過去一樣像模像樣地當個響噹噹的男人了,但偏偏這個張洪川又如泥牛入海,音信杳無,將自己的計劃搞得一片亂糟糟的。        “噯。我說你呀,也別一天到晚老在家待著,我看你還不如出去轉悠轉悠,看有沒有啥合適的小生意可做。莫非張洪川不來,你就永遠這么傻等著?小孩馬上又要開學報名了,還不知道這學期又要繳多少錢。這一家三口的吃、喝、拉、撒,少說一個月也要近千把塊錢,光靠我那幾個工資能頂啥用?……”    妻子的話,不由得令馬西寧心裡又氣又急。氣的是自己無能到竟連小孩的學費都掙不來,急的是現在心中對要乾的事兒一點底都沒有,而妻子的嘮嘮叨叨之聲,仍還在耳邊迴響。    “夠了夠了!”馬西寧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咋啦,說你幾句都不成?!”妻子也氣沖沖地從廚房走了出來:“馬西寧,我告訴你,你一個大老爺們成天呆在家裡,而我一個婦道人家每天還要起早貪黑,現在單位又管得緊,遲到早退一分鐘都要罰款。每天下了班便忙天慌慌地跑回來侍候家裡的一大一小,裡裡外外都得照顧到,你說,我還哪點對不起你……”     馬西寧的心裡本來就痛苦不堪,妻子的話更令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傷害,他忍無可忍地站起身子,大聲吼道:“是我無用,是我無能,就算我對不起你。你想咋辦就咋辦吧。”話畢,拉開房門就衝了出去。   “馬西寧,你聽著。有本事出去就不要回來。”妻子攆到門口說完,返回房裡便嚎啕痛哭起來。    馬西寧在樓道上聽到妻子的哭聲,更加心亂如麻,不由得自己也想大哭一場,但他還是咬牙忍住快步朝樓下衝去。    西北城的二月,寒風凜冽,天冷地凍,嚴酷的冬季還沒過去。他一邁出樓道口,沒穿外套的身子就凍得瑟瑟發抖,本能地就朝後縮了縮,但隨即又無可奈何地硬著頭皮向外面走去。                                    他不知道該上哪兒去,但為了取暖便快步而漫無目標地順著一條小巷朝前走。走了不多久,就感到全身上下好象都已凍成了冰棒,兩排牙齒也因凍而咬得“咯咯”直響,他趕忙隨手拉開路旁一家小餐館掛著的棉門簾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中餐館,面積不太大,但收拾得倒是乾淨整潔。屋子中央架著一個大火爐子,一隻茶壺正放在上面冒著熱氣騰騰的股股白煙。這時候吃午飯的人不多,他徑直在靠近火爐旁邊的一個空位子上坐下。戴白帽的服務員立即給他倒了杯熱茶,他急忙雙手將茶杯捧在手中正準備喝上幾口暖暖腸胃,卻忽然聽得旁邊有人在大聲地招呼自己。 “喂。那不是馬西寧嗎?哎呀,我倆可好久沒見了,坐過來吧,咱們一塊兒。”  馬西寧聽到這聲音怪耳熟的,不由尋聲望去,只見喊他的卻是過去的同事胡宗剛。  胡宗剛這人雖個兒不高,其貌不揚的,看起來並不引人注目,但在當地社會上卻赫赫有名。幾年前,他與別人鬥毆,一個人就砍翻了對方好幾個。為此,被法院判了三年刑,刑滿釋放出來後,他倆也曾偶爾見過幾次面,但相互卻沒什么交情和來往,作為馬西寧自己也不願意與這種人來往過甚,唯恐牽連到自己而影響名聲。不料,今日卻在這裡碰見了他。  “哦。是老胡呀,你也在這裡吃飯。”馬西寧嘴上應酬著,身子卻沒有動彈。  “我也才來一會兒,這不,菜剛剛上桌。來來來,坐過來一起吃,也好說說話嘛。”胡宗剛站起身子離開座位,再次邀請道。 “嗯…… 那我就只好從命了。”馬西寧沒有再堅持,他看對方一副有錢人的樣子,想到自己目前狀況已經不如從前,何必要去得罪對方呢。雖然,不願與這種人深交,但也不願與這種人為仇。 “聽說公司跨了,你現在幹哪一行呢?”待他落坐後,胡宗剛一邊倒酒,一邊隨口問道。  “我嘛……”    胡宗剛一句話便點到馬西寧的痛處,一時間,他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才好,想了想說道:“現在哪一行都不好乾,我想看看情況再說吧。你呢,現在忙什么?” “我不像你有文化,只有靠力氣吃飯。反正小打小鬧嘛,混口飯吃唄。來,咱不談這些,還是喝酒。”不知為何胡宗剛有意轉移了話題,不願深談自己。 “好,那我就借花獻佛給你拜個年。”  倆人一邊說著就一邊你一杯我一杯地幹開了,話也漸漸地多了起來。沒多大會兒,不勝酒力的馬西寧就面紅筋脹,心緒激昂了。  “你知道挖金嗎? ”     馬西寧驟然而出的問話,使胡宗剛嚇了一大跳 。    “你咋問起這個?”    “哦,我、我我有一個親戚想去挖金,託我打聽一下這方面的行情,你別見怪,我咋的不知不覺就就……”馬西寧也有些慌神,說出口之後才發覺失言,生怕對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趕忙遮掩地解釋道。    “哦。你是想打聽行情呀。”胡宗剛放心了。“我告訴你吧,這挖金就跟他媽的吸毒一樣,要么別沾,沾染上了你可就甩不掉啦。”  “這咋會呢?”馬西寧大惑不解。  “當然是為了他媽的錢喲。”       “為錢?”馬西寧左思右想還是鬧不明白。  “這樣,我給你講個人你就明白了。雄化的楊千萬,你該聽說了吧?”胡宗剛一時好象來了興趣。  “聽說過。據說是有錢得很,恐怕要算西北城的首富。”    “何止是西北城的首富,就是在全國範圍內像他那樣有錢的也不多。可你知道他那錢是咋來的嗎?”胡宗剛眼裡閃著貪慾的目光,津津有味地賣著關子。  “不知道。總不會是搶的吧?”   “搶?他掙那錢比他媽搶銀行還快。”     “不會吧。這世上哪有那樣的好事?”        “看,說了你也不信吧。他原來也是雄化縣地地道道的一個農民,五年前,開始到可可西里去挖金。第一年就掙了十幾萬回來;於是,第二年又去了,但這一年不僅沒得賺,還賠進去好幾十萬;他不死心,第三年又去了,結果這一年又賠了;他第四年想再去時,開始連本錢都沒有,該借的、能借的,這幾年找親戚朋友都借遍了,連本錢都沒還上,哪好再開口借新賬呢。最後,只好一咬牙把家裡房子賣了一大半,又東拚西湊地搞了點,再也不敢象前兩年那樣領那么多人了,只帶了十幾個工人就又去了。沒想到,他奶奶的也不知他哪代祖宗積了陰德,運氣說來就一下子來了,頭兩個月,還不咋樣,但有一天下午都快要收工的時候,一個工人卻突然挖到了沙金帶邊邊,雖然含金量不多,但卻很均勻。 老傢伙憑經驗就知道好運來了,急忙喊人加菜上酒。當時,那些傻瓜金娃還傻得沒搞清是咋回事,按理只有過節伙食才會開得好,都不知道老闆那天為啥會那么大方。唯有老傢伙心裡明白,他幾乎一宿沒睡,天不亮就喊金娃趕緊上工。果然,從這一天起,他每天的收入少說也有十萬、八萬的。但這事除了他和他的工人,誰也不知道,直到去年,他把那片金帶挖完了,給他手下每個金娃都在這西北城買了房子和汽車,又分了不少錢,別人才知道是咋回事兒。”   馬西寧如同在聽神話故事,直到胡宗剛講完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 “來,我們還是繼續喝酒吧。這挖金的事,他媽就是三天三夜也講不完。總之,它就象變魔術,即便天底下最窮的乞丐,一夜之間都可能變成百萬富豪、千萬富翁。所以,這世界上才會有那么多人願意去冒險。他們都知道,只要挖金子,就有發大財的希望和機會。”  這餐午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由於有了挖金這個話題作為潤滑劑,氣氛便顯得融洽多了。  事後回想起來,馬西寧總認為胡宗剛言談間似乎有點兒遮遮掩掩,詭詭秘秘、東躲西藏地閃說其詞,可到底是什么他又說不清,老覺得他怪怪的。而當時在金子的巨大魔力下,他卻一點也沒有認真地思考過。臨分手時,胡宗剛故作神秘地朝他淫蕩地眨眨眼睛:“要想去挖金,千萬別忘了告訴他,現在該玩就玩,該樂就樂。這一去少說也得半年以上,除了野獸是母的,要想找個女人尋點樂子,你就是給十萬八萬也他媽找不到物件。那可是無人區哪,有問題只有自己解決啦,現在不抓緊時間,到時候再後悔可就晚吶。”  走出飯廳的馬西寧與剛才走進飯廳的馬西寧簡直判若兩人,他所有的痛苦、煩惱和憂愁早已在胡宗剛的胡侃瞎吹中被沖刷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金子巨大的誘惑和成為百萬、千萬富翁的幻想與希望,就象一把烈火在他內心熊熊燃燒。  他鑽進一家掛有“公用電話”牌子的小雜貨店,再次撥動著那幾個背得滾瓜爛熟的阿拉伯數字,慶幸的是這一次再沒聽到電腦服務的提示語了,而是傳來他期盼已久的張洪川那熟悉的聲音:“喂,是寧子嗎?” “是我是我。”馬西寧急促地答應道,他激動得眼淚都快溢位來了。 “寧子,我旅遊剛回來,正準備給你去電話呢。我已經買好了正月十五到西寧的機票,你這兩天幫我聯絡一家賓館,要訂一個套房,還要聯絡租一輛好車,當天晚上我們一道去塔爾寺看酥油花會。” “好好,您放心,我一定辦好。”   “行,那就這樣,再見。” “再見!” “咔嚓”一聲,張洪川那邊結束通話了電話,興奮不已的馬西寧也放下了電話,而後轉身就往外跑,但還沒出門就聽身後喊道:“電話錢!電話錢……”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付款,於是趕忙掏出五元錢,回身放在櫃檯上:“夠嗎?” “夠夠。一共三元二,還找你一元八。” “不用找了。”馬西寧慷慨大方地說了聲,便在店主驚異的目光中走出了店門。  一踏上大街,他就又像從前一樣感覺到走在街道上是如此的愜意,周圍的景緻顯得是那么的賞心悅目。他信步朝前走去,絲毫沒有意識到凜冽的寒風仍在呼呼地颳著。  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興趣盎然地瀏覽著大街兩旁那五花八門、色彩繽紛的各種店名招牌。忽然,一家裝飾豪華、氣派出眾的美容院“泰式按摩”幾個大字引得他一陣心動。與張洪川聯絡通話之後,挖金似乎已經成了定局,胡宗剛的一席忠告又迴響在耳旁。此刻,馬西寧對“按摩”的敏感和渴望已愈來愈強烈,那種興奮立即又在心中激起而盪漾開了,他不禁回想起那次為自己做按摩的黃小姐,還有那新鮮刺激的感覺。心想:管他的,馬上就要到無人區去掙大錢了。這一去就好幾個月,不如先享受一番,再說這泰式按摩又是咋回事也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富豪了,如果現在不去體驗體驗,到時候倘若碰到幾個朋友在一起,豈不讓別人笑話自己是“粗指頭”(青海話,沒見過世面的人)。    主意打定之後,馬西寧毫不猶豫地就推門而入。幾個正閒坐在沙發上等候生意的小姐,立即起身迎了上來。   “先生,您是洗頭呢,還是做按摩呀?”    馬西寧的目的就是按摩,而且還是泰式按摩。但自從有了上次的經驗,私下裡自然就將按摩與性聯絡在了一起。因此,一看到這么多小姐圍住自己,又不好意思直接說要做按摩,心想暫時先洗個頭,待會兒要是有機會再看看。於是,便佯裝隨意地道:“先洗個頭再說吧。”  說完,他便在心裡得意起來,認為這話既沒有使自己難堪,又留有餘地給了小姐們一個盼頭。    替他洗頭的是個既善解人意而又能說會道的姑娘,小姐輕揉嫻熟的指法動作,以及不時從她口中發出的關切詢問,讓馬西寧感到了自己的地位和份量,令他心裡特別舒坦 ,真正體會到在這種比較高檔的地方消費的確是一種享受,儘管多花了點兒錢,但卻非常值得。只是那種洗頭的方式,令他隱隱有些不快。他從來都是坐著將頭伏埋著來洗的,而這裡卻偏要他仰面朝天地躺在那張長躺椅上,將腦袋擱在那冰涼的洗面池裡,這不由讓他想起到鄉下去時,看到農民燙死豬的情景,屠夫把死豬也是這樣仰面翻著,身子放在硬硬的水泥板上,豬頭則放在一口滾滾沸騰的大鐵鍋裡……他的思緒很快就被拉回到了現實中,剛才的胡亂聯想讓他內心稍有一絲不快,不過,很快就被小姐俯身為他洗頭時那無意中坦露出來的雪白豐滿的乳峰所帶給他的新奇感所取代了,他這才意識到這種洗頭姿勢的種種好處。     吹頭髮時,小姐開始拉生意了:“大哥,吹了頭去做個按摩吧。我們這裡的按摩做得可好了,全是正宗的泰式手法,全市唯獨我們這家是由師傅專門到泰國學了回來傳授的。”    “真的嗎?”    “我哪會騙您嘛,象大哥您肯定是見多識廣啦,我要是吹牛,那您一看不就捅穿了。我講的都是大實話,不信您試一下就知道了。”    “行啊,看你這么熱情,那我就試試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是個內行喲。”    “大哥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今天才進店,一看我就知道大哥您是一個行家。”     話說到這份兒上,小姐已經無心再在頭上下功夫了。她急急地收拾好吹風機,便將馬西寧引到了二樓的按摩室。令馬西寧大開眼界的是,這個按摩房卻不像賓館的按摩房那樣小,這是一間裝飾一新顯得很大的屋子,室內沒有按摩床,只有一架鍍金的席夢思洋鐵床,房間的一角還有一個巨大的浴缸,浴缸的下部和四周都佈滿了出水口。    小姐進屋之後,馬上麻利地將浴缸閘把開啟,頓時,就見數只噴水頭立馬噴射出無數支水柱。她轉身走到馬西寧面前,溫柔而體貼地說道:“ 大哥,我幫您脫衣服吧。”    說著,就伸手開始為他解起了衣服釦子,馬西寧本欲拒絕,但轉念一想,既來之則安之,也就忍住了。可他畢竟還是第一次讓一位素昧平生的姑娘替其脫衣解褲,儘管表面上裝著沒事兒一般,但還是禁不住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幸而那小姐似乎只專注於手上的工作,始終未抬頭看他一眼,這才使他激動的情緒稍許平息了一些。  解除武裝的馬西寧,赤條條地急忙跨進了浴缸,當坐進浴缸後,立刻便感覺到無數支水柱帶著極大的衝力,噴擊著自己的周身上下。這種忽高忽低的水流衝擊,彷彿使他置身於波濤洶湧的大海浪花之中,令他很快地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曾在報紙、電視上大作廣告銷售的衝浪浴缸。於是,他慢慢閉上了雙眼,準備靜靜地享受那陣陣熱浪撫身的美妙感覺。   而正當此時,他卻突然感到那小姐也溜進了浴缸,正慢慢地貼向自己。真實胴體的誘惑遠比遐想來得更為直接,他順手就將小姐摟到了身上,而那小姐也毫不害羞極其溫柔地將臉湊了過來,很快地便把一條香舌探進了他的口中,他迎合著無比貪婪地吮吸著,雙手立即順著光滑細膩的脊背向下滑到小姐屁股下面亂摸起來。二人纏綿了片刻,小姐慢慢地向上蹲起身子,用手引導著馬西寧並朝他身體坐了下去。隨即,小姐便揚起披散著一頭長髮的面孔,猛烈地上下扭動著,那對豐滿的乳房,也伴著她身體的節奏不停地顫動著。馬西寧驟然想起那草原上賓士的駿馬,這不禁讓他更加熱血沸騰,不由自主地也運動了起來。  俗話說,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馬西寧正當虎狼交替之年,他那被傳統道德和世俗觀念禁錮了數十年的慾海,上次被黃小姐打開了一個豁口,而今又被這位小姐拉開了更大的閘門。傾刻間,便滾滾奔流而出,就連馬西寧自己都暗暗感到吃驚。    那小姐開始還出於習慣,挑逗般地呻吟著。但隨著馬西寧如狼似虎的猛勁兒愈來愈高脹,她的呻吟也漸次地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顯得語無倫次……  一番狂熱過後,小姐終於無力再動了。當她氣喘吁吁地停下,馬西寧就從浴缸起身將她溼淋淋地抱到床上,把她的兩條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站立在床沿前就又發起了新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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