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極品石頭 字數:578648
《鹿鼎風流記》全集
作者:極品石頭
第一章這個胎記沒賭運
夜色如霧,夜空如墨玉般清澈,但喧囂的凡塵俗世卻是不夜天。
宋卡,是泰國南部港口城市,位於馬來半島東海岸宋卡湖口,歷史上,曾是 與中國通商的重要貿易口岸,這也註定了宋卡的興旺,物產豐饒、漁產豐富、宋 卡海灘更是著名的風景區。
一個露天的賭檔前圍滿了人,人山人海的,彷彿這裡有著世界上最廉價的石 油。一個身穿灰色圓領衫、腳蹬拖鞋的少年如泥鰍一般鑽進賭徒的中間,賭徒們 一見是他,都是大聲呵斥,兩個中年賭徒厭惡地將他推倒在地,喝罵道:「快滾 開!快滾開!」
但凡開設賭檔的,巴不得人越多越好,哪有往外推人的道理,一個不認識這 少年的賭客好奇打聽,那推人賭徒不屑地道:「這個中國小子是個窮光蛋,他沒 有錢的!」
賭客恍然大悟,遂也不去理會。
少年氣憤憤地望著那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背影,身體單薄的他卻也不敢還手, 只得給了他們一句分貝非常小的國罵,正爬起來時,一眼瞥見停在身邊一輛貨車 的底下很是優雅地躺了一張鮮紅的百元泰銖,少年大喜過望,心中歡叫,有賭本 了!左右一看,少年急忙手腳並用爬了過去,靈巧的身子鑽入了車底,伸手撿起, 看到鈔票上印刷的偉人,少年喜笑顏開,「呼呼」兩聲,吹去紙幣上的灰塵,狠 狠地親了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錢」少年重新鑽進賭檔,大聲叫嚷道。
賭徒們見只是一張一百的泰銖,不屑地揮動手臂驅逐他,少年叫道:「好了, 好了,一百塊啦!發牌發牌!」
眾人白眼相加,奈何他已將錢放上桌了,賭檔的規矩,上了桌的錢要么賭客 憑運氣連本帶利賺走,要么就留下,若是直接將賭客趕走,不是什么好兆頭,開 賭之人皺眉歸皺眉,卻也只得作罷。
宋卡流行玩二十一點,眾所周知,二十一點是一種對玩家比較公平的遊戲, Hand- held是用一副牌或者兩副五十二張牌來玩,Shoegames 用4至6副牌來玩,而這種街頭露天賭檔,採用的就是Hand- held兩副 牌的方式,玩法在這裡就不多贅言了。
少年被髮到的牌是一張「5」和一張「7」,這不是什么好牌,少年的額前 滲出汗來,再要一張牌,「J、Q、K、10」的機會太多,很容易就爆了,賭 客們見他運氣不佳,紛紛起鬨,少年面色鄭重,眼光在桌上掃過,心中暗道:莊 家手裡有兩副牌,出了十九張,桌面上10點和人頭加起來有十三張,自己要牌 而爆掉的機會是百分之22。35,少於四分之一的機會。
想到這裡,少年信心陡增,像是做出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般凝重,用力地道: 「好,我要牌!」
隨著莊家反蓋住牌面的手越伸越近,少年捏緊了拳頭,心中撲撲亂跳
牌還是翻開了,那是一張黑桃J!二十二點,爆了!少年誇張地慘呼了一聲, 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在賭徒們的鬨笑聲中,少年沮喪離開。
才走了沒幾步,一個禿頂青年一把揪住他衣裳,大喝道:「有錢賭,沒錢還 賬么!」
少年一驚,正欲解釋,另一邊躥出一人來,一把擰住他胳膊,少年劇痛之下, 被人拖到一旁的停車場,足足有四個人,沒命地拳打腳踢,一頓飽揍之下,少年 站不起來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那些人見他本就瘦弱,打了一頓也怕他撐不住 死了,警告了一番,便悻悻地離去。
倒在地上的少年目光呆滯,彷彿死去了一般,待這些人走得遠了,少年才睜 開了雙目,機靈靈地一轉,嘿嘿笑道:「蠢人,不知道本少爺天生異稟,最能捱 打的么?」隨即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見是無人,這才從地上一躍而起, 迅速地隱沒在黑暗之中。
這少年叫作高桂,這個名字起得有水平,高桂,高貴,可惜他是個孤兒,幼 時隨父母來到泰國經商,只是運道不佳,生意虧本,趙登的父親為了挽回生意, 竟向高利貸借債,結果被人騙光了家當,一時想不開,跳樓了,母親從此不知去 向。那時,高桂才剛剛在宋卡唸完初中,因為沒有收入來源,高桂不得不輟學, 沒有錢,也無法返回故國,只得去找工作,只是他年紀既小,又是外國人,沒有 人肯收留他,幸好他天生身體異於常人,抗打擊能力超強,遇事也敢於上前,在 小混混堆裡也算有點名堂,沒有直接餓死了事。
卻有一次,一個夥伴高舉著一疊泰銖得意地在他面前炫耀,說是在賭檔掙來 的錢,高桂這才動了心,跟著這位小「前輩」狠狠地鑽研了一下賭博之道,只是, 這高桂似乎是中國人,而財神又是中國的神仙,財神大人的恩澤無法惠及到遙遠 的異國他鄉來吧,高桂是逢賭必輸,即便有時候小勝,不用第二天,必定輸得連 本都找不到。
「我就不信了,總是這么背!你爺爺的,一連輸了快一個月了。」高桂自言 自語地嘟噥著,難道,是因為這個?高桂撫摸著右胸鎖骨之下的一個胎記,這與 生俱來的黑色胎記有一個火柴盒那么大,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圖案,不單單是古怪, 而且結構複雜之極,小時候,他便聽父親說過,擁有這個胎記的人,是沒有賭運 的。高桂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在胎記處用力捶了一拳,該死的胎記!自 怨自艾地走著,渾然忘了自己是在橫穿馬路。
喇叭聲猛然響起,燈光驟然刺目,高桂一怔,一輛白色的車在自己瞳孔無限 擴大
黑暗中,無數黑色蝴蝶在眼前飛過,更離奇的,是那些蝴蝶所帶來的寒氣, 寒徹入骨,高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四周是無盡的黑暗,照理說,本不應該看到 原本就是黑色的蝴蝶,但那蝴蝶詭異得緊,通身黑得發亮,微光閃爍,即便是在 黑暗中也能分辨得清晰異常。高桂大奇,這怎么有點像是餓昏了頭的時候出現的 幻像呢?
驚疑間,高桂被這黑色蝴蝶晃花了眼,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高桂恢復了些許意識,睜開了眼時,只見眼前一片空白,凝 神瞧去,是寬敞的天花板,緊接著,高桂被眼前的景物嚇了一跳,雕樑畫棟,以 紅色為主色基調的仿古傢俱,再看窗,精緻的木飾,雕著盛開的花朵
好古啊!怎么自己會在這種地方?這種地方,太過陌生了,腦子一陣迷亂, 陡然想起,自己好像被車撞了吧?高掛心中哇涼哇涼的,死了?莫非是陰曹地府 么?轉念一想,伸手放在自己鼻孔,呼熱呼熱的,高桂樂了,倒不是死了。一骨 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見一張古董級別的雕花大床,幔帳流蘇,華貴異常。
誰把本少爺放地上了?有床不睡,睡地上?細細打量著,高桂被眼前所見直 攪得如漿糊一般,這裡究竟是什么地方,若說是醫院的話,哪家這么高檔的醫院 玩復古呢?高桂伸出手來,想要摸摸身邊的桌子,看看是不是貨真價實的紅木家 具,忽然被自己伸出來的一隻肉乎乎的手嚇了一跳,這這高桂驚慌地將自己打量 了一番,從頭到腳,小胳膊小腿的,完全是縮小版了。
高桂大驚失色,心中驚恐,一眼望到屋中一塊半人高的銅鏡,跳腳便衝向鏡 子,也無暇去管為何沒有玻璃鏡而是這么古老的銅鏡。
鏡中,一個俊俏的少年出現在高桂面前,光光的前額,腦後梳著一條鞭子, 一身富麗堂皇、五彩華貴的奇裝異服,那是那是我么?高桂全身冰涼,呆若木雞, 這個真的是我!在摸了摸自己鼻子,捏捏了臉之後,高掛終於證實了一個荒謬絕 倫的事實。我的媽呀!自己不但完全變了模樣,身上的打扮,再熟悉不過了,這 是清朝太監的裝束啊!電視上,這種清宮戲反反覆覆地播放過N次了!
「啊!」高桂驚駭地叫出了聲,隨即,立時矇住了自己的嘴,什么環境都不 知道,亂喊亂叫,會不會被人抓起來?
就在高桂惶然之際,屋中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嬌呼。高桂頭皮發炸,[ 奇· 書·網] 跳了起來,循著聲音來源處顫顫地走去。
聲音是從床上傳來的,起先帳子是打下來的,高桂並未看到床上有些什么。
挑開帳子,高桂瞠目結舌。
只見一個妙齡少女睜著圓圓的眼睛,驚恐地瞧著自己,這少女面頰雪白,蒼 白無色,長長的睫毛不住地抖動,瞧著自己像是瞧見了鬼似的。
高桂顫聲道:「你是誰?」
第二章床上的郡主
「你,你們將我捉了來,卻來問我?」這小姑娘眉淡睫長,嘴小鼻挺,容顏 著實秀麗,只是心中害怕,不敢睜開眼睛,身子微微抖顫著。
高桂皺起了眉頭,這小姑娘原來是自己捉來的,只是,為何要捉她,高桂卻 是不知,問道:「那你叫什么?又是怎么,怎么被我捉來的?哦,還有,這裡是 什么地方?現在是不是清朝?皇帝是誰?」
高桂一口氣問了個不停,那小姑娘詫異,睜開了眼,道:「你,你在說什么?」 面前這個小太監年紀看來和自己差不多,卻是狡猾異常,口中胡亂地不知說了些 什么。
高桂見她年紀幼小,也不去理她,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梁棹窗棹精雕細刻, 結構匠心獨具,精巧宜人,古香古色,這若不是古代的正宗貨,還能是什么?高 桂心中震撼,呆坐了半天,終於接受了一個現實,自己是穿越了!而且還附在了 別人的身上。
高桂忽然心中一震,附身,附身!自己附在了太監身上!那,那自己的那個 還在不在啊!高桂心中狂跳,急忙伸手摸向褲襠,還在!還在!不但在,別原先 的尺寸似乎還大了些,高桂這才拍著胸脯,已到了嗓子眼的石頭落了下去。雖然 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太監,但所幸,傢伙還在,不用去練葵花寶典了!
鎮定下來的高桂思緒混亂,自己的身份是清朝太監,但卻不知是哪個朝代, 但願不是八國聯軍進北京的那個末代皇朝才好,想到這裡,高桂拉開門閂,推門 探頭出去一瞧,只見門口五米處站著兩個太監,背對著房門,聽到開門之聲,回 過頭來。
「桂公公有何吩咐?」兩個青灰色太監服色的年青太監躬身道。
這一聲桂公公,將高桂嚇得不輕,急忙縮回身子,「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轉過身來,拍打著胸口,心兒怦怦亂跳。過了一會兒,見門外沒了動靜,才想起 剛才那兩個太監叫自己桂公公。
原來自己叫做桂公公,倒也是湊巧,自己名字裡面有個桂字,咿喂,桂公公? 這稱呼可真是耳熟得緊,高桂腦中一亮,該不會是韋小寶吧?好像那些清宮戲裡 面,太監叫做桂公公的,就只有韋小寶一人了,高桂屏住了呼吸,跑到銅鏡前去 瞧,鏡中的自己清秀的臉龐,稚氣未脫,但那兩顆黑葡萄般的眼睛靈動之極,活 脫脫就是那個頑皮的韋小寶了!
高桂呻吟了一聲,歷史上真的有韋小寶這個人么?那不是金庸大師筆下虛構 出來的人物么?莫非自己穿越到小說世界裡了?
許久,高桂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且不論自己穿越到了何處,既來之則安之吧! 上帝安排這么一出,難道是為了補償我在泰國度過的那些艱苦么?
高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那小姑娘面容秀麗,宛如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飾,年紀雖幼,卻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小姑娘本來還偷偷地瞧著高桂 這邊,見他向床邊走來,趕緊又閉上了雙眼。
高桂腦中搜索著金庸大師的小說和電影裡面的這幅畫面,微微一笑,已知這 小美人是何人了。
「沐劍屏!」高桂大喝一聲。
小姑娘猛地睜開了大大的眼睛,驚奇地望著高桂,脫口道:「你,你是怎么 知道我的名字的?」
高桂得意地笑了起來,剛才自己只是猜測,沐劍屏這么一問,高桂便知道自 己是猜對了,因為天地會與沐王府發生誤會,沐劍屏被天地會的錢老本綁架,以 茯苓花雕豬的名義運進宮來,交給了韋小寶,呃,就是交給了自己。那么,自己 就已經和小康熙成了朋友了!天地會陳近南也成了自己的師父了!青木堂堂主, 呵呵,爽!不對,似乎自己應該還有一筆抄鰲拜家撈的銀子吧!具體數目,高桂 也忘了是多少了,總之很多
想到這裡,高桂嘿嘿笑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有個師哥叫劉一舟,還 有個師姐叫方怡對吧?你的哥哥叫沐劍聲,你的父親叫做沐天波,沐英是你們的 祖先,對不對?」
沐劍屏驚呼了一聲,不可思議地瞧著面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太監,怎 也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知道得這么多。「你,你到底是誰?」
高桂卻不理她,轉過身來,走到桌子邊,從懷中掏出一疊厚厚的東西,開啟 一看,折摺疊疊地全是銀票,一百兩、五十兩的一大摞,正欲去數,忽然想到, 索額圖給自己的,是四十五萬兩銀票,還數個什么勁,高桂對這突然多出來的一 大堆銀票欣喜若狂,他知道,這么多錢實在是一筆非常不小的財富。
忽然又想,這么多錢,該怎么花才過癮呢?在這個時代,沒有電腦遊戲,沒 有多少消遣,聽戲看雜耍,那是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古代人才乾的,那種咿咿呀呀 的戲,看了便要打瞌睡,雜耍更沒有什么意思了,大衛科波菲爾的魔術都瞧了N 遍看膩了,雜耍還有看頭么?難道,真的要去揚州開十家八家怡紅院不成?
高桂大嘆,煩惱啊!做個有錢人真是煩惱!
轉回頭來,見沐劍屏正眼睜睜地瞧著自己,大大的眼睛,美是美,卻是個十 三四歲的小姑娘,真不知道金庸大師筆下的韋小寶是怎么想的,這種小蘿莉也能 當情人,倒也真是夠嗆,忽然又想到,此刻的自己似乎就和她一般大,倒也不算 奇怪了,細細打量著,見她身材頎長苗條,風姿綽約,除了胸脯稍稍小了些,倒 也不算小了。
沐劍屏見這小太監雙目賊溜溜地瞧著自己,面上一紅,啐道:「你,你在看 什么!」
高桂正看得入神,微微一怔,心道:這沐劍屏好歹也是韋小寶的小情人了, 雖然現在吃了她為時過早,但養兩年,待她那A罩杯變成D罩杯再吃,一定滋味 更好,高桂嘿嘿一笑,走了上前,在她白皙勝雪的臉上捏了一把,觸手滑溜細膩, 彈性極好,心中不禁一蕩。
沐劍屏從小便被人寵著慣著,何曾被人這么輕薄過,羞怒交集,卻是苦於穴 道被封,動彈不得,眼角立時流出淚來
第三章亞馬遜解穴法
見沐劍屏流淚,身子卻是一動不動,想起錢老本將她塞進茯苓花雕豬中時, 點了她穴道,高桂忽覺不忍,這么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好歹也是自己的候補老婆, 可別弄壞了才是。呵呵笑道:「木頭,你是不是被點了穴?」
沐劍屏睜開眼,淚水淌下,道:「我是不是被點穴了,你會不知么?」又想 到他叫自己木頭,爭辯道:「我不叫木頭!」
高桂笑道:「沐劍屏這名字取得不好,很是拗口,我覺得叫木頭比較琅琅上 口,對了,你餓不餓?若是餓了,就起來吃東西吧。」轉頭向桌邊走去。
屋中別的東西不多,但零食卻是特多,高桂見到處都放了些瓶瓶罐罐,小竹 籃小竹簍,蜜餞糕點無數,不禁搖頭苦笑,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原來是屬饞貓的。
開啟一盒包裝甚是精美的匣子,裡面放著些五顏六色的糖豆子,看來倒有幾 分饞人,拈了一粒放進嘴裡,甜甜酸酸的,很是好吃,高桂抓出一把塞進嘴裡大 嚼起來,口中讚道:「這韋小寶,倒是挺會買東西的,味道不錯。」
轉而又見一隻小巧玲瓏的小竹簍,揭開蓋來,裡面堆著十數塊澄黃的小點心, 中間點了一點紅,拿起一塊放入口中,只嚼了幾嚼,不由得暗暗叫好。這小小的 糕餅是一層面粉一層蜜糖豬油,有股桂花香氣,既松且甜,味道好吃之極。
高桂肚子餓了,一會兒吃塊糕點,一會兒又吃點蜜餞果子,直到吃得肚子有 些飽了,這才想起自己的未來老婆還在床上餓著肚子,高桂吐了吐舌頭,從桌上 挑了些自己喜歡吃的點心送到床邊。
「木頭瓶子,你喜歡吃什么?」
沐劍屏反駁道:「我不叫木頭,也不叫瓶子。我什么也不吃。」
高桂一翻白眼,道:「那可不成,什么都不吃便要餓死了。」說罷,不容分 說,拈起一塊帶著蔥油香的糕餅塞進沐劍屏的小嘴。沐劍屏緊閉著嘴,怎也不肯 吃,高桂捨不得用力,只得作罷,又問道:「要不,我幫你解穴,你解了穴自己 愛吃什么便自己拿。」
沐劍屏倔強道:「我不吃。」一張口,高桂便順手將蔥油糕塞進她嘴裡。
沐劍屏見他雖是捉了自己來,卻騙自己吃東西,想來也不是壞心,便慢慢吃 下了那塊糕餅,只是她嘴小,吃了半天方才吃完,滿嘴的油膩,原本乾燥的紅唇 也被蹭得紅紅亮亮的,煞是嬌豔,高桂直瞧得目瞪口呆,心兒怦怦亂跳,這小女 孩雖年幼,卻是十足的美人胚子,想到她將來便是自己的小情人,心如鹿撞,在 她滑膩的香腮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
沐劍屏瞪大了兩眼,又羞又急,尖聲喝道:「你,你做什么!」
高桂剛才情不自禁,剛親完,心中已是大悔,他知道沐劍屏是小郡主,所有 沐家的人都寵愛著她,慣著她,是下人對主人的恭敬,卻少了同齡人的天真無邪 的嬉戲,而韋小寶的出現使她能像所有正常成長的孩子一樣,有了平等的玩伴, 讓她覺得新奇輕鬆。小寶捉弄她,跟她開玩笑,哄著她玩,逗得她開心,最後, 就那么不知不覺地喜歡上韋小寶。
可是現在,韋小寶便成了西貝貨,高桂實際年齡有十九歲了,自然比十三四 歲的韋小寶要成熟得多了,所以韋小寶的那一套,高桂卻是做不了了,若是剛才 自己的唐突給沐劍屏造成了什么陰影,可大大不妙。
心念急轉,高桂道:「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佔你便宜,其實我有一門比較 特別的解穴方法,是需要用嘴來解穴的。」
沐劍屏雖是天真純樸,卻也不是傻子,更何況她也是學過一些武藝的,自然 知道高桂是胡說,慍怒道:「哪有什么用嘴來解穴的,你分明,分明是想」說到 這裡,臉皮嫩的小姑娘再也說不下去了,兩隻大眼睛恨恨地瞧著他。
高桂臉皮之厚,其實超過真正的韋小寶許多,「正色」道:「天外有天,人 外有人,你怎知世上沒這門功夫?我這是從,從非洲亞馬遜族人那裡學來的點穴 功夫,中原沒有,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沐劍屏見他說得認真,不由得半信半疑,道:「就算真有這種解穴的方法, 解穴也不是在臉上的,人的臉上哪有什么穴道了!」
高桂登時餒了,無法自圓其說,強辯道:「我這獨門的解穴法是能拐彎的, 你不懂罷了。」
正說話間,忽聽得屋外有人叫道:「桂公公,小人是康親王府裡的伴當,有 事求見。」
高桂愣了,他看鹿鼎記看了多遍,卻最是喜歡看韋小寶和他七個老婆的故事, 對這些筆墨不多的人物卻沒有留意,實在想不起這康親王是誰,隨口應了一聲。 轉頭向沐劍屏道:「有人來了,你可別出聲。這裡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沐劍屏搖了搖頭,高桂裝出一副兇惡的表情,道:「這裡人個個都要害你。 只有我瞧著你可憐,暫且收留了你。如果給人知道你在這裡,多半要抓了你,你 哥哥是沐小公爺,可是卻跟明朝的朱五太子勾勾搭搭,實是朝廷欲除之而後快的 逆賊,你便在我屋裡別出聲,千萬不可被人發現,我這屋子沒人敢進來,你餓了 便吃,困了便睡,我很快便回來。」
見她嚇得臉色發白,知道恐嚇奏效,心滿意足地推開門去,門外是個三十來 歲的內監。
那人向高桂請安,恭恭敬敬的道:「人小是康親王府裡的。我們王爺說,好 久不見公公,很是掛念,今日叫了戲班,請公公去王府喝酒聽戲。」
聽戲喝酒倒沒什么問題,聽戲有什么意思?不知道康親王府上有沒有鋼管舞 呢?如果沒有,待會兒教他試試!高桂嘿嘿一笑。
那太監見高桂發怔,又道:「王爺吩咐,務必要請公公光臨。今日王府中可 熱鬧著呢,擲骰子,賭牌九,什么都有。」
聽得有賭局,高桂精神大振,他在自己那個世界逢賭必輸,卻是錢袋漸癟終 不悔,此時穿越附身在韋小寶身上,懷裡揣著四十五萬兩銀票的鉅款,再也不用 擔心沒本錢了。迫不及待道:「那好,你帶路。」拔腿便走。
第四章太監聽葷戲
康親王府門口,只見大門外站立著兩排侍衛,都是一身鮮明錦衣,腰佩刀劍, 氣宇軒昂,尚未細看,便聽門內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 搶著迎了出來,笑道:「桂兄弟,多日不見,你可長得越來越高,越來越俊了。」
高桂知道,自己是康熙身邊的紅人,康親王逢迎自己也實屬正常,便笑道: 「王爺別客氣,王爺今日看來紅光滿面,精神頭好得很啊。」
康親王笑道:「好什么?你也不多到我家裡來玩兒。我多見你就好,少見你 就不好。」
一箇中年人和一小孩寒暄著,這景象有些滑稽,一老一小聊了幾句,康親王 攜著高桂的手並肩走進。眾侍衛一齊躬身行禮。進入中門,兩個滿洲大官迎了出 來,一個是新任領內侍衛大臣多隆,通常稱之為侍衛總管的,另一個便是他的結 拜哥哥索額圖。索額圖一躍而前,抱住了韋小寶,哈哈大笑,道:「聽說王爺今 日請你,我便自告奮勇要來,咱哥兒倆熱鬧熱鬧。」侍衛總管多隆也上來巴結。 四人一踏進大廳,廊下的吹打手便奏起樂來。
高桂瞧著熱鬧,心情大好,走到二門時,廳中二十幾名官員都已站在天井中 迎接,都是尚書、侍郎、將軍、御營親軍統領等大官。索額圖一一給他引見。
一名內監匆匆走進,打了個千,稟道:「王爺,平西王世子駕到。」康親王 笑道:「很好!桂兄弟,你且寬坐,我去迎客。」轉身出去。
高桂心中一突,知道這平西王世子便是吳三桂的兒子吳應熊,想到這人將來 會被自己的公主老婆咔嚓了小JJ,心中覺得有趣,對這可憐的傢伙不覺有些期 待了。
索額圖捱到他耳邊,低笑道:「好兄弟,恭喜你今天又要發財啦。」
高桂以為他指的是今天將要舉行的賭局,便笑道:「那得看手氣怎樣?」
索額圖笑道:「手氣自然是好的。除了賭錢發財,還有一注逃不了的大財氣。」
高桂不解道:「那是什么?」
索額圖在他耳邊輕聲道:「吳三桂差兒子來進貢,朝中大官,個個都不落空。」
高桂登時會意,口中卻道:「哦,吳三桂差兒子來進貢。我可不是朝中大官。」
索額圖道:「你是宮裡的大官,那比朝中大官可威風得多了。吳三桂的兒子 吳應熊精明能幹,懂事得很。待會兒吳應熊不論送你什么重禮,你都不可露出歡 喜的模樣,只須隨口應一聲便可,他如見你喜歡,那便沒了下文。你神色越是冷 淡,他定然當你嫌禮物輕了,明天又會重重的補上一份。」
高桂哈哈大笑,低聲道:「原來這是敲竹槓的法子。」
索額圖低聲道:「雲南竹槓,若不砰砰的敲他一頓,那就笨了。他老子坐了 雲貴兩省,不知颳了多少民脂民膏。咱哥兒如不幫他花花,一來對不起他老子, 二來可對不起雲南、貴州的老百姓啊!」
高桂深以為然,吳三桂那老小子為了陳圓圓,出賣國家,連祖宗都不要了, 這樣的反骨仔,不敲他竹槓,爺爺的,何止是對不起雲南和貴州的老百姓,那是 對不起全天下的漢人才對,口中笑道:「正應如此。」
說話間,康親王陪了吳應熊進來。這平西王世子二十四五歲年紀,相貌甚是 英俊,步履矯捷,確是將門之子的風範。康親王第一個便拉了高桂過來,說道: 「小王爺,這位桂公公,是萬歲爺跟前最得力的公公。上書房力擒鰲拜,便是這 位桂公公的大功。」
吳三桂派在北京城裡的耳目眾多,京城中有何大小動靜,昆明不久便會知曉。 康熙擒拿鰲拜,是這幾年來的頭等大事,吳應熊自然早知詳情。吳三桂曾和他商 議,覺得皇帝剷除鰲拜於不動聲色之間,年紀雖幼,英氣已露,日後做臣子的日 子,只怕不大好過。吳應熊這次奉父命來京朝覲天子,帶了大把大把的銀子,賄 賂大臣,最大的用意,是在察看康熙的性格為人,以及他手下重用的親信大臣是 何等人物。
今日來康親王府中赴宴,沒料想竟會遇上康熙手下最得寵的太監,不由得大 喜,忙伸出雙手,握住高桂的右手連連搖晃,道:「桂公公,在下在雲南之時, 便聽到公公大名。父王跟大家談起來,都稱頌皇上英明果斷,確是聖明天子,還 說聖天子在位,連公公這樣小小年紀,也能立此大功,令人好生羨慕。父王吩咐, 命在下備了禮物,向公公表示敬意。只是大清規矩,外臣不便結交內官,在下空 有此心,卻不敢貿然求見。今日康王爺賜此良機,當真是不勝之喜。」他口齒伶 俐,一番話說得十分動聽。
他吳應熊說的話動聽,高桂聽得舒暢,口中卻道:「咱們當奴才的,只知給 皇上辦事,聽皇上的話,怎敢居功?世子可別誇壞了我。」
寒暄了一陣,高桂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任由康親王的安排坐定,席間眾 人推杯換盞,著實熱鬧,吳應熊因為原來是客,坐了首席,而高桂因為是皇上身 邊的大紅人,坐了次席,本來,滿席的尚書將軍,個個爵高位尊,決計是輪不到 一個太監坐次席的,高桂自然知道何故,也不矯情,坐了便是,那索額圖剛剛升 了國史館大學士,官位在眾人之首,便坐了高桂身旁。
高桂左邊是吳應熊,右邊是結拜兄弟,席間眾官員又刻意巴結,一頓酒喝得 不亦樂乎,高桂自小便生活困頓,這滿桌的好酒好菜吃得非常對胃口,況且,這 些菜蔬可都不是化肥農藥鼓搗出來的,吃著放心得多,酒過三巡,王府戲班出來 獻技,康親王要吳應熊點戲。吳應熊點了出「滿床笏」,那是郭子儀做壽,七子 八婿上壽的熱鬧戲。郭子儀大富貴亦壽考,以功名令終,君臣十分相得。吳應熊 點這齣戲,既可說祝賀康親王,也是為他爹爹吳三桂自況,頗為得體。康親王待 他點罷,將戲牌子遞給高桂,道:「桂兄弟,你也點一出。」
高桂對京戲毫無興趣,卻也不便壞了大家的興頭,笑道:「我可不會點了, 王爺,你代我點一出吧。」康親王笑道:「少年人愛看武戲,嗯,咱們來一出少 年英雄打敗大人的戲,就像小兄弟擒住鰲拜一樣。是了,咱們演『白水灘』,小 英雄十一郎,只打得青面虎落花流水。」
「滿床笏」和「白小灘」演罷,第三齣是「遊園驚夢」。倆花旦咿咿啊啊的 唱個不休,高桂聽得不知所云,不耐煩起來,便走下席去,見邊廳中有幾張桌子 旁子有人在賭錢,有的是牌九,有的是骰子。高桂對這些賭法熟悉得很,隨意走 到一張臺子前,這臺子上賭的是擲骰子,從懷中摸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眾賭徒 見桂公公來玩,紛紛打著招呼。
這裡賭的是兩粒骰子,一擲定輸贏。莊家骰子擲下來,湊成張和牌,高桂擲 了個七點,五十兩銀子給吃了。高桂道:「再押一百兩!」這次卻贏了。擲得十 六七手後,來來去去,老沒輸贏。高桂卻是心滿意足了,一直打平手,這可比他 在自己那個世界要強得多了,總算是沒輸。
到了後來,高桂手氣漸漸來了,連贏了幾把,桌上堆了一千多兩銀子,不知 怎么,高桂覺得缺少了趣味,原先那種輸贏之間的緊張感和刺激感全然消失,細 思之下,高桂明白,口袋裡揣著四十多萬兩銀票,卻來賭這么「小」的,試問, 怎么可能有什么刺激的?但是,若是來場豪賭,必定東窗事發,他一個小太監, 即便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再收什么孝敬也不可能收到這么多錢的,既然不能賭, 再玩下去就沒什么意思了。
瞧著桌上的銀票和元寶,高桂興致全無,豪爽地將銀子分給了臺上眾人,也 就不再去賭,又回到席上,吃菜聽戲。這時唱的是一出「思凡」,一個尼姑又做 又唱,旁邊的人不住叫好,高桂見了這等葷段子,也是瞧得有趣,那尼姑臉上春 意盪漾,眉眼之間,如欲滴出水來,咿咿呀呀地雖是聽不懂她唱些什么,但那表 情和肢體語言卻是誰都能看懂的。
坐在身旁的吳應熊和索額圖見他聽得搖頭晃腦,陶醉其中,均是咋舌不已, 且不說他是個太監,原本太監見了這等葷戲,多半要皺起眉頭來,脾氣不好的, 說不準便拂袖而去,再說,桂公公他小人家這才十三四歲,少年人怎么懂得這些? 哪知這桂公公能人所不能,眾人怎不碎了一地的眼鏡片?
大家正呆若木雞時,高桂滿面紅光地坐到了康親王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著 什么,康親王張大了嘴,足以能夠塞進一枚鴕鳥蛋去。
第五章親個嘴生個娃
高桂嘿嘿笑道:「王爺,不妨一試,找個身材姣好的女子,豎一根光滑些的 管子,當然了,這衣服么,自然是越少越好了,若要過癮,跳一跳便脫一件衣物, 這便叫做鋼管舞了。」
康親王見滿席的人都在瞧著自己,老臉上竟是難得地一紅,低聲在高桂耳邊 道:「此事不可,不可!有辱斯文啊。」
高桂詫異地瞟了康親王一眼,心道:有辱斯文?你這老小子也有斯文么?
天色已晚,侍衛總管多隆起身告辭,說要入宮值班。高桂心知今日是沒有鋼 管舞瞧了,也跟著告辭。康親王不敢多留,笑嘻嘻的送兩人出去。吳應熊、索額 圖等人都直送到大門口。
高桂剛入轎坐定,吳應熊的侍從走上前來,雙手托住一個包袱,說道:「我 們世子送給公公一點微禮,還望公公不嫌菲薄。」高桂笑道:「多謝了。」雙手 接過。轎子行出巷子不遠,高桂迫不及待地掀起轎簾子,開啟包袱,對著月光, 見是三隻錦盒,一隻盒中裝的是一對翡翠雞,一公一母,雕工極是精細,另一盒 裝著兩串明珠,每一串都是一百粒,這些珍珠每粒都一般大小,渾圓無瑕,第三 只錦盒中裝的卻是金票,每張黃金十兩,一共四十張,乃是四百兩黃金。
翡翠和珍珠值不值錢,高桂看不出來,只覺無甚用處,隨手放在一邊,那四 百兩黃金的金票卻是看起來賞心悅目,金光燦爛。忽然想起索額圖所教,嘿嘿一 笑,下回再見到吳應熊,只須淡淡地隨便謝他一聲,顯得他禮物太過差勁,這小 漢奸必定大大地再補上重禮。想到珍珠和翡翠,也就只有女孩子才會喜歡,正好 送了給小郡主,只是這個年代似乎還沒有鑽石,若是有鑽石,倒還真像是定情信 物了,沐劍屏被點了穴放在自己床上,一會兒回去,不知她肯不肯表演個鋼管舞 給自己瞧呢?
想到小郡主那如花容顏,高桂吞了口口水,只是,這小郡主年紀小,恐怕是 不知道男女之事的,要怎么才能一親芳澤呢?藉口給她解穴,施展捏捏摸摸神功 倒是最佳選擇了!高桂滿臉淫笑著回到皇宮,匆匆來到自己屋裡,閂上了門,點 亮蠟燭,揭開帳子,只見沐劍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兩眼睜得大大的,高桂笑道: 「餓壞了么?」
小郡主恨聲道:「當然餓。」
高桂奇道:「你餓了不知道吃么?我吩咐過你了的。這滿屋子別的東西沒有, 吃食可多了。」
小郡主道:「我穴道未解,如何能吃得到!」
高桂一拍腦門,道:「糟糕,我把這茬給忘了。」高桂急忙端來一盒子零食, 走到床邊,忽見小郡主微蹙眉頭,不由汗顏,好歹自己也是大富翁了,怎能給自 己未來的好老婆吃得這么寒磣!高桂一腳將那盒子扔到一邊,推門出去,找來個 小太監,安排了飯食。
回到屋中,向小郡主笑道:「木頭瓶子,我給你點了你們雲南菜,看老公我 好不好?」
小郡主皺眉道:「什么老公?你是我老公么?」
高桂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什么啊,我可沒說是你老公,我姓郝,名勞 貢,辛勞的勞,貢品的貢。」
小郡主奇道:「郝勞貢?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取得真是奇怪了。」忽然醒覺, 俏臉通紅,啐道:「什么好老公!分明是賺人便宜!」
高桂心花怒放,心道:你連好老公都叫了,再逃不出我手心了!面上卻是一 本正經,道:「名字乃是父母所取,自己又做不得主,這可不怪我。」
小郡主半信半疑道:「難道你還真的叫這名字?」
高桂正兒八經地點頭,道:「我這人吧,其實很正經的,心地淳厚,從來不 騙人,連個名字都騙人有什么意思,對吧?」
小郡主忽然道:「不,你騙人,我聽到外面有人叫你時,是叫桂公公的,你 不叫『郝勞貢』!」
高桂苦笑一聲,道:「你也知道我這名字取得不好了,若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叫我這名字自然是好的,可是每個人都這么叫的話,老公我豈不是要連宮中的老 太監,小太監也一併當了老婆不成?所以,我才改了名字的,箇中煩惱,實不足 為外人道也,我是看和你投緣,才告訴了給你,你卻總是傷我心,揭我瘡疤,唉」
說著,高桂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小郡主天真善良,如何鬥得過這壞胚 子?心腸一軟,軟語道:「對不住,是我錯了。」
高桂心中樂開了花,口中卻道:「唉,算了,不知者不罪,原是不該怪你的。」
說了一會話,御膳房送來飯菜,高桂先掛上了帳子,接了送菜太監進來,只 見每個盤子邊都放有一個餐牌,上面寫了菜名,有醬爆牛肉、糟溜魚片、蒜泥白 切肉、鎮江餚肉、清炒蝦仁,還有一碗蘑菇雞腳湯,香氣撲鼻,卻沒有一道是雲 南菜,正欲發脾氣,門外又有太監送了菜來。
那小太監賠笑道:「桂公公,廚子叫小人稟告公公,這過橋米線的湯極燙, 看來沒一絲熱氣,其實是挺熱的。這宣威火腿是用蜜餞蓮子煮的,煮得急了,或 許不很軟,請公公包涵。這是雲南的黑色大頭菜。這一碟是大理洱海的工魚乾, 雖然不是鮮魚,仍是十分名貴,用雲南紅花油炒的。壺裡泡的是雲南普洱茶。廚 子說,雲南的名菜汽鍋雞要兩個多時辰才煮得好,只好晚上再給桂公公你老人家 送來。」
高桂見他們頃刻間便送來這么一大桌子菜餚,三更半夜的,估計御廚們都是 臨時從被窩裡爬起來的,心中甚是滿意,從懷中摸出兩張銀票,看也不看多少, 給了那小太監道:「你們都辛苦了,這些錢你拿去給大家分了買酒吃。」
他桂公公小人家是御膳房的首領太監,小太監哪裡敢接?推了又推,高桂不 願跟他囉嗦,塞了給他關上了門,將門閂上。小太監在門外千恩萬謝地去了。
回到屋中,高桂將床簾掀起,見小郡主仍是不動,知道她穴道未解,倒是吃 不了菜,便道:「你是要我餵你,還是要我幫你解穴了你自己吃?」
小郡主大半天沒吃東西,早已餓得狠了,只是不論是他喂,還是他給自己解 穴,似乎都不妥,小郡主想起他的「會拐彎」的亞馬遜解穴法,臉上紅透,不肯 答他。
高桂見她不語,笑道:「那么,這樣吧,你告訴我應該在哪裡解穴,我幫你 解穴了你自己吃,省得你臉皮嫩。」
小郡主驚呼了一聲,紅臉叫道:「不要!你,你的解穴方法沒用。反正,反 正給點了穴道,過得六七個時辰,不用解也自然通了,等過一會兒自然就好了。」 說罷,肚子咕咕一響。
高桂知道她以為自己還要用嘴給她解穴,笑道:「我那亞馬遜解穴法看來不 適合用在你身上了,只好用我最稀鬆平常的手指解穴法了。你告訴我應該在哪裡 點就成了。」
小郡主臉上更紅,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話來,高桂瞧她羞紅的嬌容,秀麗 美豔,心中怦怦亂跳,指著她微微隆起的左胸,道:「是這裡么?」
小郡主急忙道:「不是不是!」
高桂見她羞窘,心中得意起來,又指著她右胸道:「難道是這裡?」
小郡主辯道:「也不是!」
高桂眼珠一轉,指著她小腹道:「嗯,那一定是這裡了!」說著,手指便緩 緩伸了出去,小郡主急得眼淚也流了出來,哭道:「你這人只會欺負人!不是那 裡了!」
高桂見她哭了,縮回手來,心中一軟,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只 是跟你開玩笑的。」轉身站起,走到桌前,每樣菜都裝了些乘在一個碟子裡,坐 回到床邊,用筷子挾了一片鮮紅噴香的宣威火腿,湊到小郡主口邊,柔聲道: 「張開嘴來!」
小郡主見他雙目溫柔,不自禁地張開了小嘴,將那片火腿片吃了下去。吃了 些許,小郡主輕聲道:「我,我飽了。」
高桂笑著道:「你的肚子真小,只吃了這么些就飽了,將來,誰若娶了你一 定很省錢了。」笑著將碟子放回桌上,取了一塊香噴噴的白餐巾給她擦去嘴上的 油漬。再端來普洱茶,只是她躺著,這茶是決計喝不成了,眼珠子轉了一轉,找 了張乾淨的宣紙,對齊了一卷,做成了一根吸管。
小郡主吸了一口茶水,讚道:「你真是聰明,竟然想出這個法子來。」
得美女一讚,高桂心懷大暢,笑道:「這算什么,其實這只是小菜一碟,以 後你還能見到更多的。」
小郡主又吸了幾口,宣紙浸水,被泡得軟了,漸漸散了開來,一股茶水灑了 一身,小郡主一驚,還好茶水放了很久,並不燙人,高桂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擦, 手碰到她那軟軟的很有彈性的胸脯,仿如觸電,兩人都是驚呼了一聲。
小郡主粉面緋紅,羞得簡直想找一條縫鑽進去,只好閉緊了雙眼,做那將腦 袋鑽進沙子裡的鴕鳥。高桂急忙拿了條餐巾來,遞了給她,卻見她沒動靜,這才 想起,她被封了穴道,又怎么可能自己動手?
高桂心兒如同鹿撞,躡手躡腳地去擦,見她呼吸急促,小小的酥胸上下起伏, 茶水早已沾溼了她胸前一塊衣料,現出如雪肌膚,立時口乾舌燥,如中了魔般, 手掌撫上她酥胸。
小郡主年紀幼小,何曾經歷過這個?只覺胸脯上有隻溫暖的手掌,嬌軀輕顫, 如同觸電,癢癢酥酥的,櫻唇微張,吐出一聲仙音。
這一聲嬌吟,高桂立時便覺腦中轟地一聲響,空白一片,顫抖著在那少女酥 胸上摸了一把,那滑滑的手感,如絲綢一般,溼了的衣衫觸手冰冰涼涼,心中卻 是如有千萬條小蟲爬過,探出頭去,在少女櫻唇之上印上一吻,腦袋還未抬起, 哪知小郡主此時穴道已自解,順手一個耳光,打在高桂臉上。
高桂被打得懵了,小郡主欺身上前,手指在他胸前一拂,高桂脅下一麻,跟 著胸口又是一陣疼痛,雙膝一軟,坐倒在地,全身痠軟,動彈不得。
見點了他穴道,小郡主也不知該拿這輕薄自己的傢伙怎么辦,呆呆地站在那 裡,淚水漣漣,楚楚可憐地低聲哭泣著。
高桂心中大悔,歉然道:「對不住,我一時忍不住,就,就那個了。」
小郡主哭得更響了。
高桂大急,道:「你別哭得那么大聲了,被人聽見,你可就要被他們捉了去。」
小郡主不理會他,大聲哭道:「你,你做出這種事來,萬一我有了孩子,可 怎么辦啊!」小郡主小時候曾見家裡附近一對要好的情侶,沒成親就生下了一個 孩子,被千夫所指,最後沒臉見人跳了河,這教她怎能不怕?
高桂聽了她這番話,先是愕然,緊接著大笑起來,道:「笑死我了,笑死我 啦,我只是親了一下,就會有孩子么!哈哈哈看來,看來我真的要給你普及一下 性教育了哎喲,哎喲」笑得太用力,與被點穴道衝突,胸前劇痛。
小郡主止住悲聲,睜大了兩眼,道:「不會有孩子么?」
高桂哎喲哎喲著道:「當,當然不會有了,沒見過你這么笨的小丫頭了。」
小郡主雖是被他罵了,卻也放下心來,正躊躇著是不是要上去踢這個壞蛋兩 腳,便在此時,忽聽得窗格上喀的一聲響,高桂吃了一驚,自己是御膳房首領太 監,誰敢來跟自己開玩笑!這時窗格上又是一響,窗子軋軋軋的推開,高桂驚呼 一聲,道:「哎喲,有鬼!」
小郡主嚇得花容失色,鑽入了床上的被窩中,全身發抖。
窗子緩緩推開,有人陰森森的叫道:「小桂子,小桂子!」黑夜之中,這人 聲音尖細陰森,叫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