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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娃傳】【1-10章完】【作者:季璃】

楔子

  如意如意,百事如意,人有人意,我有我意,合得人意,恐非我意,合得我意,恐非人意,合得天意,自然如意,如意如意,百事如意!

  他不要她了!

  大雨滂沱,陰森慘詹,夜幕低垂,四周一片悄靜,京城首富之家--令狐府裡偌大的庭園中,只見下人們打著燈龍來回穿梭,莫不是一副神情慌忙的模樣,似乎在尋找著什度東西。

  火影穿照,人來人往,燈過之後又是一片空悄的寂靜,沒有人注意到蝠廳後頭的小 院子裡,假山雲鄔之中,躲著一個小 小 的人兒。

  她蜷著嬌小 的身子,雙手抱膝,以抵擋寒涼潮溼的水氣,黑暗之中,隱約可見她小 巧的臉蛋怖滿哭痕,扁著小 嘴兒,哭得傷心可憐。

  他不要她了!

  嚶泣聲從喉頭奪出,她紅著雙眼,淚珠兒掉得更兇了,想起自己只是個沒人要的小 孩;想起他罵她野、罵她不乖,要她低頸讓錯,她卻不肯!

  她不是故意要傷人的!是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先惹她的呀!為什么他就是不肯相信她的結?

  她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氣的!

  是不是因為她很笨,連幾個簡單的字都學不好,所以他才不要她了?

  是不是因為她只是個在長白山上長大的小 狼女,天性野蠻,總是做錯事讓他丟臉,所以他才不要她了?

  不要!不要!她可以學!她會認真學的……她會乖乖的……他可不可以就讓她留在他身邊?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留在他身邊就好了呀……

  她一雙纖臂緊緊地抱住自己,逸出喉間的哭聲恍似野獸受傷時的哀鳴,一聲聲,迴盪在雨夜裡。

  扣人心絃。

  第一章

  「令狐傲,你不是人!」

  男人氛憤的怒吼聲響撤廳堂,在府裡護衛的挾制之下,他全身上下的衣冠顯得凌亂不堪,怒罵之中,面紅耳赤,雙眼就像要冒出火花般,直勾勾地瞪祝著堂前雍容微笑的令狐傲。

  聽見對方的叫罵,令狐傲只是提唇一笑,冷道:「徐公子,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令狐傲不遇是個安守本分的商人而已。」

  「無恥!令狐傲,你不只是個商人,還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劊子手!徐記酒坊是我父親多年經營,竟然就這樣被你毀掉!不甘心!我爹不會甘心的!」徐仁放聲咆哮,掙身就要往令狐傲的面前欺去。

  眨眼間,令狐傲身形飛快一閃,讓他換了們空,撞上了堂前的太師椅,好不狼狽。

  「是你爹不甘心,通是你這個成天只會玩樂的公子哥兒會心疼?這件事情是你爹貪心不足,想想,我令狐家上萬兒郎等著善家活口,凡事講情面,又怎能成商?」令狐傲頓了頓,陰魅的眯起了眼眸,冷笑了聲,壓沉了嗓音,又道:「我的耐心用光了,滾出去,別逼我趕盡殺絕。」語畢,他挑眉冷覷了徐仁一眼,轉身往內堂步去,揭起衣袂飄飄,懶顧來人。無情、冷他們說去吧!

  徐仁驚愕地睜大了雙眼,望著令狐傲頎長的背影,機伶憐地打了個冷顫。

  這樣一個男人……直教人心寒。

  在令狐傲的身體裡,可曾有遍半點溫熱?只怕是沒有吧!

  那們該死的、天殺的糟老頭!

  萬萬沒有想到,他那老頭子竟敢對唯一的親生兒子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真是該死!

  令狐傲暗咒了聲,將手中的宣堂紙揉成一團,狠狠地扔在地上,氣憤地從堂前的太師椅站起,神色不善,怒氣沖天地瞪著一名穿著官服、年約四十 開外的中年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以洩心頭怒火之萬一。

  “那個死老頭賃什么做出道漾的事情?他人在哪程?我要見他一面!”令狐傲眸光陰蟄地睨了那名官爺一眼,斂去了幾分怒意。

  “令狐少爺,令尊大人吩咐逼我們不得透露他的行蹤,否則就不再捐錢給官府做善事,更別提死生要將家產全數捐贈給官府了!”京城太守楊時周心頭惴惴,不知道孩如何是好。

  「哼,前提是我沒有在一年內找到釋如意,也沒有輿她成親生下子嗣,你們才有可能得到令狐家的財產!」

  「是、是、是……」楊時周陪笑點頭,心裡很怕自己沒命活過今天,就算活過了今天,他的日子只怕也不會太好過。

  雖說令狐老爺執意將家產送給朝廷,但是這幾年來,掌握令狐家主權的人卻是他眼前的令狐傲,他用了不到三年的光陰,就讓令狐家成篇北方第一首富,家產不知道橫充了幾倍,足以讓後代子孫揮霍不盡。

  再且,他與朝廷的關係交好,聽說與當今萬歲爺還有幾分交情,常在財政上給主意,並且靠著高 明的手腕輿冷峭俊美的外表博得宮裡太后以及命婦們的喜愛,身價水漲船高 ,許多公主輿官千金們爭著嫁他為妻!

  這樣的大人物,他楊時周只是個小 小 的官兒,得罪不起。

  此時,令狐傲不屑地冷哼了聲,繃著一張冷峻的臉龐,心裡暗自盤算,並且不斷地咒罵他的父貌。那該死的老頭兒!

  三年前,那老頭兒半聲不吭離家出走,一點音訊都沒有,如今,就在令狐家的事業如日中天時,他竟然想到要搞出這種把戲?

  天曉得那個釋如意究竟長成什么德行?

  根據方才那封簡函看來,那個死老頭自己也不知道釋如意人在哪程,只知道她在九年前輿父母在長白山下失散,這些年來,釋家雖然不斷地派人尋找,都是一點兒下落都沒有;就在兩年前,他們才黯然舉家遷往雲南,離開失落愛女的傷心之地。

  信中只道她身懷一瑰傳家綠玉佛,額心有一道淺淺的傷痕,右手心握有一顆珠砂痣,經過釋家多年的明察暗訪,只知道她好像沒死,有樵夫曾經在長白山巔見過她與狼群一起行動!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竟然還要他一年內跟她生下子嗣?令狐傲冷笑了聲。真是見鬼了!

  「來人!」

  驚聞令狐傲揚聲喚人,楊時周嚇嗷退了兩步,生怕自己遭到不利,連忙揖手告退道:「令狐少爺,下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聞言,令狐傲冷冷地笑覷了他一眼,沉黑的眸子盯著他慌張離去的背影,俊美的臉龐不動聲色。

  「主子,請問有何吩咐?」一名管事離雕去的楊時周擦身而過,匆匆地奔進正廳裡,拱手請命。

  「傳我的命令下去,要令狐家旗下所有縹局的人都停下手邊的事情,到長白山上去找一個女孩子,她年紀約莫十 六歲,額心有一道小 傷痕,右手有顆珠砂痣,或許在她的身上還可以找到一塊綠玉佛,刻有“如意”兩字,要是他們能夠半個月內找到她,我重重有賞!」

  「是,小 的這就去辨!」管事急忙領命而去,不敢有所耽擱。

  令狐傲高 大的身形獨立在廳堂之中,他的神情高 深莫測,俯眸凝覷著那一團信紙,唇畔勾起冷驚的微笑,彷彿勢在必得。

  他似乎天生就是個商人,深深明白著一點,那就是為了達到目的,有時候不擇手段也是值得被原諒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令狐傲的命令一傳下去,立刻驚動了旗下各地的鏢局,紛紛派出人馬趕上長白山,找尋那個額心有疤、手心有紅痔的女娃兒!

  頓時,長白山熱鬧得有如市集,除了令狐家旗下的鏢局,還出現了許多不相干的人物前來湊熱鬧。

  原來令狐老爺逼婚的事情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此時己經在朝野之間掀起軒然大波,許多公主千金以及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們,都極力想要嫁進首富之家,做令狐傲的妻子,對她們而言,這可是一件極光榮的事情呀!

  還有許多男人作起了突財夢,心想只要一找到那個少 女,眼看令狐家財大勢大,賞金沒有幾兩,少稅也有幾千兩,足夠一輩子吃穿不盡了!

  「在那裡!我看到一個女孩子跑過去了-.」一名噪音渾厚的男人揚起粗壯的手臂,指著山林同掠過的一道黑影。

  「什么?在哪裡?」從他的右後方跑出一個身形細瘦的男人,手裡拿著麻繩,打算先下手為強。

  「就在那裡呀!啊--跑過去了,看到沒有?一個胖胖的女孩兒,就從那棵樹後面跑走了!」

  這時,他的大嗓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人群之中站出了另一個霸氣的男人,不客氣地吼道:「什么胖胖的?我看到的是一個瘦瘦的女娃兒,穿著綠色的衣衫,跑到另外一個山頭去了!」

  就在他反駁的同時,似乎又有人不同意他的話,從人群中哼出一聲冷語,「什么瘦瘦胖胖的?我明明就看到一個身材姣好女人,穿著藍色的衣衫,就躲在旁邊那瑰大石頭旁,她的額上也有一道傷痕呢!」聽他的語氣,似乎鉅額的賞金已經註定要落入他的口袋裡了。

  此時,又有另一名男子從林子裡衝出來,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們在胡說些什度?我的包袱不見了!是誰?是誰偷了我的包袱?裡頭有銀子和衣衫,還有幾塊肉乾和饅頭,沒有那些束西,我只能放棄下山了!」他的眼神忿忿不平,掃視著眾人,彷彿在他們裡頭有人故意要妨礙他尋人討賞,眼紅見不得人好。

  見狀,令狐鏢局的領隊孫皓先不禁搖頭笑嘆,心想怪事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別多,主子不過派給他們一個找人的差事,怎么會引出這么多人、鬧出這么大的風波。

  真是教人費解。

  就在他苦思不解的時候,鏢局的副領隊遠遠地從樹林那頭奔來,手裡拎著一隻藍色的布包,湊身到他身邊道:「孫師父,我們的人在北方三里處找到這隻包袱,似乎被人翻看遇,銀兩俱在,不過我們在包袱旁的地上看見肉乾及饅頭啃食過的痕濟,事情似乎有點古怪。」

  「啊--那是我的柬西!」氣急敗壞的男人一衝上前,搶回副領隊手中的藍色布包,仔細地翻查著失落的財物,「還好,只有饅頭和肉乾被偷了,其他的束西一樣也沒少!」

  聞言,孫皓先心生質疑,一絲怪異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只不過他一聲不吭!反覆咀嚼著那一道怪異的想法。

  突然閃,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樹林裡閃過,引起眾人的騷動,人人抄起自己的傢伙,跟著黑影在樹林裡奔跑。

  「不要跑!」哈,死追活追,也要把賞金追到手!

  「站住!」哼,到嘴的肥肉豈能讓它飛掉?

  「小 女孩,不要跑了,停下來讓叔叔疼喔!哎呀,不要跑了嘛-.」不用多說,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變態!

  孫皓先老練深沉,不跟著他們起鬨,沉吟了會見,神色一定,道:「你們是在哪裡發現那個布包的?快帶我去看!」

  「是,孫師父請跟我來!」副領隊揚起手,率先走在前頭,為孫皓先帶路,兩人偕同令狐總鏢局的幾名屬下飛快趕往發現藍布包的地方。

  半個月後

  環肥燕瘦、高 矮美醜,如今齊聚在令狐府園裡,從大門口一路上行來,有人驚歎、有人緊張,她們紛紛都被令狐家的堂皇華麗給震懾了,大半天講不出話來,只能任由管事的仁叔領著她們穿過長廊,走進一處寬敞的院落,迎面而來的是一幢兩層高 的樓宇,四面幽綠湖水環繞,湖裡栽植了無數色彩鮮麗的芙蕖,還有一座白玉拱橋可通往高 樓。

  「哇……」

  沿路上,她們的驚歎聲此起彼落。

  雖然長相外貌各有巧妙,但是在她們的身上可以找到一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她們的額心都有道深淺不一傷痕,右手心也都有一顆硃砂痣,最巧的是,她們各自都懷著一塊綠玉佛,刻有「如意」兩字。

  「各位姑娘精進,我們主子一會兒就到了!」仁叔面無表情,輕咳了聲,退身在堂邊,用眼神示意其他的下人多留心一點,免得人多嘴雜,讓宵小 有機可乘,混在女人堆裡下手偷取他們令狐家的骨董寶物!

  一聽見令狐傲就要出現,每個女子都裝出一副嫻靜的模樣,臉蛋低垂,絞扭著雙手,嬌羞地搖晃著身子,但都忍不住溜著一雙眼珠,偷瞄著廳堂中氣勢十 足的擺投,開始幻想自己極有可能會成為令狐家的女主人,喜不自勝。

  這是,令狐傲倨立在二樓的一扇屏風後,靜觀著底下那群女子惺惺作態的模樣,直覺反胃,不禁又在心裡暗罵起自己的父親。

  那該死的老頭子,最好別讓他遇到,否則就有他好瞧的了!

  「怎度樣?美人投懷送抱,滋味可好?」一名器宇軒昂的白衣男子走到令狐傲的身旁,與他一起俯眸審覷著樓下的女人們。

  「好極了,白天綸,你最好給我閉嘴,否則就算想盡辦法,我也要你嚐嚐一樣的滋味!」令狐傲冷冷地笑哼了聲。

  聞言,白天綸不以為然地聳肩一笑,道:「我可是好心好意來問候你一聲,順便來見識一下我未來的令狐嫂子,她究竟會是何等天仙佳人,才能有幸與你匹配成雙呀!」

  「天仙佳人?我可不敢奢望,下去吧!」令狐傲沒有好氣地橫了他一眼,迷人的薄唇勾起詭玩的笑意,伸出長臂一把將白天綸推下樓去。

  「啊……救命幄-!」白天綸身形一們不穩,翻身就跌了下去,只不過他眼明手快,騰空翻了個身,衣袂飄飄如仙人乍臨。

  只見從女子一陣驚呼,她們莫不臉紅心跳,看著斯文俊秀的白天綸降臨在她們面前,朝她們露出一抹迷倒眾生的笑容。

  「嗨,各位嫂子,小 生莽撞,失禮之處請多包涵。」白天綸似乎很享受被注視的快感,險些忘了自己只是跟著來看戲的人。

  無數嬌娃心裡竊喜,她們自以為白天綸就是令狐傲,心想要是能夠嫁給這樣一個溫文儒雅的俊男子,又有享用不盡的富貴,天下間大概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吧!

  就在她們試圖用嬌怯的眼神勾引白天綸之時,樓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男人嗓音,語氣不善,「白天綸,你該死的給我閉上那張嘴!」

  眾嬌娃紛紛被令狐傲朗闊的嗓音給哧怔了,她們抬起頭,看著他從屏風之後一躍而出,在扶欄上點足借力,凌空飛步過廳堂,降臨在堂前的交椅上,轉身冷眸瞰著她們,玄黑色的衣袍揚開一道弧度。

  忽然,女人堆之中傳出了一道嘿嘿的哭泣場,顯然是被令狐傲懾人的冷臉給嚇哭了,很是悽楚可憐。

  「嗚嗚嗚……」

  接二連三,女人們的哭聲相繼突起。

  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令狐傲冷漠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慵懶地步下臺皆,銳利的眸光逐一審視著眼前數十 個女子,她們的神態不一,只不過都不敢直視他的眼,臉兒垂垂。

  忽地,他揚起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伸手托起其中一名女子的臉蛋,笑諷道:「九年前,失散的釋如意不過七歲,為什么你看起來好像已經人老珠黃,二、三十 歲的婦人模樣?」

  「我……我是……是因為……」一時之間,被逼問的女子說不出半句括來,臉蛋漲成豬肝色。

  「哼!」令狐傲倏地鬆手,轉頭望向另一個看起來就像十 六歲的少 女,銳眸一眯,笑問道:「你額頭上那道疤是什么時候被傷的?」

  「嗯……是、是七歲……跟爹孃失散的時候……我記不得了!」少 女深吸了口氣,急得快哭了。

  「是嗎?那為什么九年前的傷痕,看起來好像還滲得出血來呢?」令狐傲俯下冷峻的黑眸,逼視著少 女欲哭的小 臉。

  「我……嗚喝……不要殺我,是……是爹孃弄傷我的臉,逼我來這裡的……他們說這裡會有好吃的東西,所以……所以……」少 女一時情緒激動,哭得唏哩嘩啦,臉上的妝頓時花成一團。

  「令狐兄,手下留情呀!」白天綸放心不忍,小 聲地求情道。

  「你閉嘴!」令狐傲沉聲喝斥,大手擒起另一名少 女的右手腕,逼她張開手心,看見一顆色澤鮮豔的殊砂痔,看來不假,只不過他眼尖地瞧出她的手心最染著紅色的痕跡,手汗涔涔。「你有什么想要辯解的嗎?」他自她的手心沾起紅色的硃砂印,唇邊勾著一抹肅殺的冷笑。

  「嗚嗚……哇……」無話可說,膽小 的少 女被他嚇得大哭出聲,似乎一肚子委屈。

  「哼!」令狐傲重哼了聲,放開擒住少 女的鐵掌,步回堂前的階上,冷聲道:「冒充之人要是已經有悔改之心且立刻離去者,我令狐傲就此不追究,要是你們死不悔改,待我查明真相後,我將逐一送官嚴辦!」

  「哇……不要把我送官啦……」

  一陣極度的喧鬧,女人們慌張的在廳裡跑來跑去,揣在她們手裡的綠玉佛頓時滿天飛,看起來刻功拙劣、質地粗糙,而她們個個囊得花容失色,紛做鳥獸散。

  就在此時,孫皓先與數名弟兄一起扛著大布包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吵亂的德行,著實愣了半晌。

  「主子!」孫皓先終於找回聲音,揚聲喚道。

  聞聲,令狐傲回身轉向自己的手下,看見一群女人在自己的屋子裡跑來跑去,心裡煩得緊,「你們統統給我滾出去!」

  女人們一時禁了聲,悄靜的腳步聲像做賊一樣,順著白天綸的指示,偷偷地從偏門溜走,離開令狐傲冷若冰霜的視線之中。

  「我只不過要你們去找人,為什么會出現那一群孩死的女人?」令狐傲重哼了聲,心頭頗為不悅。

  聽見主子責備的口吻,孫皓先不引以為意,只不過為令狐家效力多年,似乎早就習慣了主子冷怒無常,卻是非分明的個性。

  「屬下來遲了,請主子恕罪,只不過這兩天篇了追捕一名少 女,弄得我們人仰馬翻,直到最後一刻,我們才設下陷階,讓她乖乖就縛。」

  聞言,令狐傲心思凌銳地眯起黑眸,目光忍不住瞟向弟兄們合扛的那隻大布包,布包被用粗麻繩緊緊地捆起,形狀看起來像個嬌小 的人兒,此刻正像雋蟲般蠕動不停。

  「哈哈……啊啊……吾啊……」布包裡發出激動的吼叫聲,聽起來是人的聲音,叫聲卻訪似野獸。

  孫皓先看見主子緊瞅著布包不放的眸光,久久沒有反應,他便轉頭示意弟兄們將那隻人形布包輕輕地放在地上。

  「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令狐傲終放有了反應,狠捧起眉心問,沉黑的眸子一直鎖著布包不放。

  著地之後,人形布包的扭動更加劇烈,看起來像塞外異族把屍體捆起來的怪模樣,唯一露在布包之外的,是一雙黑璨璨的野眸。

  「回主子的話,這名少 女是屬下在長白山上發現的,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身上穿著暖厚的皮毛,渾身骯髒,聽山上的獵戶說,這些年來她常常神出鬼沒,偷取他們的衣物、乾糧,人稱小 狼女。」

  「那她輿釋如意之間,究竟有何關係?」一道詭異的念頭閃過令狐傲的腦海,只是他不願承認。

  老天!一個小 狼女……

  孫皓先卻不明白主子微妙的心思,蹲身扯開裹著少 女右手的布套子,使力地扳開她的手心,現出一顆鮮紅欲滴的殊砂痣。「屬下原本也只是大膽猜測,沒想到在她的身上,主子所要的條件,她全部符合。」

  「是嗎?」令狐傲扯開一抹沒有笑意的唇痕,蹲下修長高 大的身軀,伸手褪開遮在她額上的布料,看見她的額心有一道小 傷痕斜斜地割過,輿她靈璨璨的眸子形成一種教人迷炫的野性美感。

  「晤啊……啊……」少 女的嘴裡似乎被塞了布,發出的聲音略悶,黑亮的雙眸毫不避諱地瞅著令狐傲,眸中充滿了敵意。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衝動,令狐傲伸出大手解開她頭上的布套,拿掉了她嘴裡的布巾,不顧孫皓先等人傳出一陣倒抽冷息的聲音,正欲仔細端詳她之際,只見她忽然弓起身子,張開小 嘴,利牙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

  「主子!」

  「該死!你們不要動手!」令狐傲揚聲喝住手下衝上前想要保護他的舉動,緊攢著眉心,咬牙緊瞅著她倔氣野性的小 臉。

  沾滿汗垢的小 臉瞧不清她原來的膚色,只見她野火似的黑眸就佔去了小 臉幾乎三分之一,此刻正如猛禽般直勾勾地盯視著他,彷彿恨不得將他生吃人腹,以報她被他的手下惡劣對待,將她捆成布包之仇。

  令狐傲展現出一副輕鬆的神情,似乎她咬的不是自己的手腕。他的眸光深沉,感覺從她小 巧的挺鼻所撥出的氣息拂在他男性的肌膚上,她那張小 嘴兒此刻正咬著他的手不放,利牙之間,滲出點點血絲。

  不愧是個小 狼女,夠狠!

  野少 女卯足了勁,死命地咬住他,直到舌尖嚐到了血腥味,心裡不禁冒出得意的火焰,卻在下一瞬間,被他的笑聲給澆熄成挫敗的餘盡。

  「夠了嗎?放開!」令狐傲揚起一聲冷笑。

  似乎是動物的野性直覺,少 女發現自己張牙舞爪威嚇不了眼前的男人,靈璨的眸光一時黯然,緩緩地鬆開牙關,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鳴。

  「鳴……」

  令狐傲俯首看著自己的鐵臂上烙印著她清晰可敬的牙痕,除了血跡,還沾染著她口中透明的津液,此刻傷口正隱隱作痛。

  一如她野火燎動的雙眸在他的心裡引起的騷動般,無法自抑!該死,她不過是個小 狼女呀!令狐傲在心裡暗咒了聲。

  這時,孫皓先呈上了一尊精緻小 巧的綠玉佛,篆刻著「如意」兩宇,生栩靈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塊上好的綠翡寶玉。

  「這是屬下在她的巢穴中所找到的,似乎是因為銀鏈子斷了,所以掉落在地上,沒被發現。」

  白天綸一直在旁邊靜觀著,心裡覺得有趣極了“令狐大哥,這女娃兒似乎挺好玩的,如果你不要的話,就送給小 弟我吧!”

  聞言,令狐傲握緊了綠玉佛,幽幽一笑,活絡轉動著被咬傷的手腕,絲毫不顧傷口上血滴涔涔,冷道:「你想得美!來人,把她帶下去,順便找幾個女婢替她把身子洗乾淨,教棗么么替她打扮整齊之後,再帶出來見我。」

  「是!」

  一聲答應之後,野少 女立刻被人七手八腳地抬了下去,只聽得沿路上吼聲不斷、慘叫連連。

  至放那慘叫聲是誰發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章

  水聲嘩啦嘩啦,很是劇烈;叫聲吱吱喳喳,很是熱鬧;桶子的聲音咚咚鏘鏘,搖搖欲附。門板的那端,似乎發生了女人輿野獸的大戰,戰況慘烈,不是三言兩語足以形容。

  「快!快捉住她的腳!」

  「不行呀!她……她的力氣好大……一腳踢中了我的肚子了呀!好痛……」一聲慘叫,有氣無力。

  「沒用的丫頭!換個人上來幫我捉住她的腳,不要讓她亂動……哎呀!我的姑奶奶,求求你,不要再亂踢了!」棗么么強打起精神,只是聲音之中,可以聽出她已經很疲累了。

  「鳴啊……」似乎不滿棗么么沒有誠意的請求,野少 女咆哮了聲,伸手推開想要替她拭身的女婢。

  「好痛!你……你怎么可以打人嘛!」被打中眼睛的婢女後退了兩步,嬌嗔了聲,試圖與野少 女講道理。

  不過,那根本就是對牛彈琴,一默用外都沒有,野少 女只是靜了半晌,圓黑的眼眸警戒一眯,冷不防地伸手打了另外一名小 婢女,人家只是因為捧了一盆水想要往她頭上澆下,就狠狠地被捱了一拳。

  「嗚……棗么么……」小 婢女嚶嚶地哭訴了起來。

  「真是沒用-.好,看我怎么對付你這個野丫頭啊--」話還沒說完,只聽得棗么么也發出一聲慘絕人患的叫聲。

  有道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哭滿襟……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兩個時辰就這樣一溜煙不見了,令狐傲不耐煩的將白天綸打發走之後,又等了一會兒,心裡終於起了納悶。

  「仁叔,派人過去瞧一瞧,怎么會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令狐傲蹙起了眉心,點頭示意,隨即在仁叔的指示之下,立刻就有人趕忙跑出去探視小 狼女那邊的情況。

  不到片刻,小 廝的神情慌怖,匆忙地跑了回來,急道:「主子,不好了!我聽到房裡頭傳出好幾個人的哭叫聲,很是悽慘,她們會不會……會不會就要被那個小 狼女給吃掉了?」

  「胡扯!」令狐傲低斥了聲,忍不住親自起身一探究竟。

  小 廝也緊張兮兮地躲在他的身後,跟隨而去。

  他身形修健迅速地踏造小 跨院兒裡,四周一片寂靜,沒有聽見任何哭叫的聲音傳出,忍不住回眸橫了小 廝一眼,用眼光微責他的胡言亂語。

  就在小 廝感到委屈之時,忽地,屋子裡揚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彷彿裡頭髮生了什么重大慘案,駭人心魂。

  「嗚……啊……」

  「救命呀!」

  就在這時,一群發了瘋似的女人猛然拉開門,急忙地奪門而出,似乎在門內有著極可怕的洪水猛獸,教人片刻也不敢多待下去。

  令狐傲見到這種景況,著實愣了半晌,不過他隨即拾回了冷靜的天性,揚起他渾厚的男性嗓音喝道:「你們統統給我站住,回來!」

  他的聲音總是冷冷的,不帶一絲毫感情。

  一群瘋了似的女人,包括在令狐府裡以嚴厲出名的棗么么,聽見主人的呼喝聲,不約而同地怔住,站定腳步,低著頭轉過身,她們的臉上都是一副欲哭無哭、狼狽至極的模樣。

  「少爺……」棗么么老臉垂垂,似乎覺得自己無能失職,不能辦好主子所交代的重責大任。

  令狐傲揚眉斜覷了她一眼,忍不住蹙起眉心,愣了一愣。

  棗么么從二十 多年前跟著他孃親陪嫁進令狐府之後,一直以來都是做事嚴謹、德高 望重,是個令人打從心眼底兒佩服的狠角色,連他這個做主子的人也要賣她三分情面,知道一旦將事情交給她打點,就絕無不妥之理。

  而如今……見她老臉苦皺、披頭散髮,宛如鬥敗的公雞般,悲憤的表情彷彿恨不得以死向他謝罪……

  他轉頭再看棗么么身後的一群婢女,她們一個個狼狽不堪,發散髻搖,花容失色,宛如殘兵敗將,可憐兮兮……

  「少爺,她……她……老身無能……請少爺準我告老還鄉,一個人了度殘生,以示謝罪。」棗么么說得老哭縱橫。沒想到她這輩子死到臨頭了,才栽在一個小 丫頭手裡,太……太丟臉了!

  「嗚嗚……」

  幾個小 婢女被嚇得嚶嚶啜泣,其中一個面容白淨、模樣纖纖秀麗的婢女站出來道:「主子。鶯鶯不要活了啦……」就著,她挪開遮掩在右眼上的小 手,怵目驚心的淤傷怖滿了她的眼睛下方,毀了她引以自傲的秋水明眸。

  見狀,令狐傲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一絲不耐的惱意閃過心頭,就在這時,房門內好死不死地傳出一聲狼嚎,嗓音高 亢有力,吼聲遠遠地震盪開來,彷彿在取笑他們這些人的不自量力。

  沒錯!他森牙一咬,心火一起,覺得那個該死的小 狼女根本就是故意挑戰他的權威,想要跟他作對!

  「啊嗚……」怎么?拿我沒轍了吧!

  令狐傲從容地勾起一抹溫文的冷笑,道:「哼!先把她關起來,三天不給她飯吃,就不信把她餓昏了之浚,她還有力氣反抗!」

  「啊嗚……啊嗚……」哈哈,膽小 鬼,沒本事就合耍陰招,有種就進來跟我單挑吧!

  真是天殺的她!令狐傲俊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長臂隨手一揚,道:「照我的話去做吧!記住,三天不準給她飯吃,必要時讓她喝一點水,看住不要讓她死掉就好了-.」

  「是!主子。」下人領命,就要照辦。

  又在同時,門內的狼嚎聲又起,似乎更加猖狂,聽在令狐傲的耳裡,莫名其妙的就會轉幻成少 女惡意挑戰的嗓音。

  「啊嗚嗚嗚……」膽小 鬼,膽小 小 ,沒志氣,喝涼水……

  倏地,令狐傲的雙眸沉魅一眯,揚起異常璨爛可掬的笑容,風度翩翩地伸手攔住下人的去路,笑道:「你們統統給我下去,一會見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準過來打擾,知道了嗎?」都著,他縱步往屋裡走去。

  「少爺,你究竟想要幹什么?」棗么么擔心地望了主子一眼,他俊臉上的那一抹詭笑看得她心裡著實發毛。

  令狐傲回眸一笑,涼涼地揚了揚男性的大手,道:「你也下去吧!這野娃兒不教訓一下,不會乖的!一

  「喔!那……少爺,我下去替你準備金創藥了!」說著,棗么么擔擾甚切地望了主子一眼,急忙地轉身下去張羅事情。

  聞言,令狐傲愕望著棗么么趕忙離去的身影,眉心緊蹙。該死,他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很好,他記住了!

  得意洋洋。

  令狐傲一踏進房門,只見少 女蜷身伏在桌上,身上纏繞著綿紅色描花桌布,野性十 足的黑眸滿意地眯起,嫩舌舔了舔紅唇,彷彿為了她剛才贏了漂亮的一戰而顯得不可一世、意所風發。

  「啊嗚嗚……嗚……」

  令狐傲剋制地扯開鎮靜的笑容,朝她伸出長臂,柔聲道:「乖乖聽我的話,一年之後,管你要回長白山或是什么鳥不生蛋的地方,我令狐傲都不會阻止你,只要你聽話,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的,知道嗎?」

  小 狼女靜了半晌,似懂非懂,忽地她跳下桌子,蹲在令狐傲的身前,低鳴了兩馨,冷不防地張開唇,犀利的牙菌狠狠地往他的手指一咬,小 小 的身子倏起了戒備。

  「該死!」令狐傲俊臉一沉,揮臂甩開了她。

  小 狼女被遠遠地甩開,撞疼了嬌小 的身子,忽地,她的小 臉充滿了敵意,張牙舞爪地撲上了令狐傲,錦紅色的桌布七零八落地披在她赤裸的身上,飽滿的雙乳隱約可見嫩紅的蓓蕾。

  「啊啊鳴……」她野蠻地張開牙關,眼見就要往他的喉頭咬下,又圓又黑的大眼睛冒出妖野的火花。

  令狐傲不經意地瞥見了她的身子,心頭一動,隨即暗斥自己的心猿意用、來者不拒,他伸手擒住她的細頸,扳開她那張想要斷他頸子的小 嘴,心惱萬分,大力地拽起她纖細的腰身,往澡間大步邁去。

  「我就不信我令狐傲會治不了你這個野娃兒!」令狐傲冷哼了聲,忽然吃疼地皺起眉心,發現自己的脖子上被她的指爪畫出一道血痕,「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不然我首要你好看!」

  不可否認的,當他的手碰觸到她細嫩的肌膚時,確實有一股無法言喻的衝動從心底湧出,無法自抑。

  似乎要與他的怒吼相互呼應,小 狼女的狼嚎聲更加亢奮了,「呀呀……啊嗚嗚……呀呀……啊嗚嗚……」

  小 狼女驚天動地的狼嚎聲中透出一絲生氣,以及異樣的興奮,似乎覺得眼前正上演著一場極好玩的遊戲。

  「住嘴!不要再叫了!」令狐傲伸出大掌擒住她富有侵略性的小 手,咬牙對她低吼了聲。

  「啊嗚……嗚要叫叫……」小 狼女覺得他惱怒的音調挺有趣的,學著跟他一起大聲吼叫。

  「你會說括?」令狐傲心裡覺得驚奇。她這個小 狼女似乎顯不是完全的無藥可救嘛!

  「嗚要叫叫……娘會哇哇……啊嗚嗎……」小 狼女非常興奮地學著他的音調,在他的臂彎之中手舞足蹈,彷彿找回了一絲身為人類的自覺。

  原來,小 狼女與父母在長白山失散時,已經是個七成的娃兒了,早就學會說人括,只不過後來讓野狼叼了去,長久與狼群生活之後,逐漸地忘了自己原來的身分,語言的能力更是失去了泰半。

  聽見她將自己的話學得四不像,難聽得幾乎分辨不清,就算如此,令狐傲還是覺得眼前乍現了一絲曙光。

  小 狼女意識到他一聲不吭,靜悄了一會兒,隨即又肆無忌憚地伸出指爪,似乎很不高 興遊戲的結束。

  「啊嗚……娘會哇哇……娘會哇哇……」她瞪大了一雙黑圓的眸子,生氣地朝他大吼。

  「我本來就會說結!你給我閉嘴!」雖然能來莫名其妙,但令狐傲就是能聽得懂她的話,「跟著我念,令、狐、傲!」他要她牢牢地記住他的名字,因為她將要成為他的妻!

  小 狼女納悶地皺起了眉心,似乎不太能記起他那么一長串的句子,忽地,她惱羞轉怒,「啊嗎……呀呀……嗚嗚……傲傲……」

  她張嘴撕咬住他一片衣袖,以示抗議。

  「該死!你就不能文明一點嗎?令狐傲、令狐傲!只有這三個字,你一定要給我把住!」他嘶聲低吼,近乎咆哮。

  令狐傲覺得自己就快要被她給弄瘋了,動了心火,卻對野蠻又不講理的她發不了脾氣。

  「嗚嗚……傲傲……」生氣了、生氣了!就算他沒有野狼的嚎叫聲,她就是能夠知道他很生氣,氣得快發瘋。

  真得意!

  她伸出紅嫩的小 舌舔了舔嘴唇,璨黑的眸子綻出一抹近似野獸的詭異笑意,絲毫不覺危險逐漸朝她逼近。

  就在她小 人得意、興高 采烈之時,冷不防地,她的身子被拋上了半空中,頓了一頓,就直直地掉進玉石砌成的澡池裡,水花飛賤。

  「啊鳴--」她雙手驚慌地打水,想要坐起身,卻不料被水膩的玉石給滑了一下,整個嬌小 的身子又沒進了水裡。

  令狐傲不屑地挑眉,輕哼了聲,站在水邊冷覷著她的狼狽。

  哼,不要以為沒有說話,他就聽不出她聲音裡的洋洋得意,不過是個小 狼女,他才不會任由她爬到他的頭上興風作浪!

  「啊嗚嗚……傲傲……啊鳴……」小 狼女驚慌失措地在水裡掙動,微弱的狼嚎聲,聽起來近乎求救的哀鳴。

  她會被水淹死……會死掉……她不要死掉……再也見不到它們了……她會死掉……不要……

  「啊嗚……啊鳴……」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令狐府的大門外,莫名其妙地出現很多野狗和野駱,還有一大群小 野鳥從牆上飛進飛出,吱啾徘徊。

  「汪汪……」

  「瞄……」

  眾人圍觀,除了令狐府的下人們,這些野豬、野狗的意外聚集,也招來了一堆看熱鬧的閒人。

  「難不成這些貓狗想來這裡要飯嗎?那他們可真是不長眼睛,誰不知道令狐家的主人生性冷酷,不管別人死活,更何況小 貓、小 狗?」路人甲說話的語氣輕鄙,似乎對令狐傲早就懷恨在心,眼紅得很。

  路人乙的臉容敦厚,輕嘆了聲道:「看它們對著大門叫了半天,聲音那么可憐,可能真的是很餓了,才會選錯了人家討飯吃。」

  「是呀!那們令狐公子可真是鐵石心腸,竟然理都不理。」路人丙也跟著哀聲嘆氣。

  路人丁聽了他們的話,深深不以為然道:「人家可是一們日理萬機的大商人,哪裡有閒工夫去管這些小 貓、小 狗,別傻了!」

  令狐府的下人們聽見這些人的對括,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卻是無從發難,只能面面相覷,苦笑不已。

  這時,一名手持黃幡,幡上寫著「鐵板神算、算無不準」的宇樣,神態招搖地走了過來,環視了眾人一眼,才開口緩緩地銳道:「長白山祖師爺昨晚託夢給我,說這裡會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異象,果真不錯。天理顛倒,妖魔盡出,只要令狐公子肯重金禮聘我鐵板神算為他降妖除魔,我保證絕對讓大事化小 、小 事化無。」

  「汪汪……」

  「瞄……」

  人們聽得一愣一愣的,然而貓狗們似乎不以為然,一隻小 黃狗懶散地走到了他腳邊,狗腿一揚,很不客氣地撤了他一身騷尿。

  「哎呀!你這隻小 癲痢狗,看我不把你宰來吃了,我不甘心……」話還沒說完,鐵板神算猛然住了嘴,看旯眾人輕視的眼光。

  他摸了摸鼻子,自動退得遠遠的。

  這時,貓狗們朝著令狐府的大門不停地咆叫,一聲接著一聲,家丁們趕了又來、來了又趕。貓狗們並不反抗,只是叫得可憐兮兮,引起眾人悲憐的目光,同心怒祝令狐府的家丁們,出聲抗意他們的虐待。

  「汪汪……」

  「瞄……」

  小 鳥們齊衝而下,啄得令狐府的家丁們遮掩不及,滿頭是包。「走開!求你們快到別的地方去吧-.」

  「汪汪」聲之後就會繁接著一聲「瞄」,眾人覺得無比異常,卻是興致勃勃地圍觀不去。

  這時,令狐府的仁叔見情況詭異,便吩咐手下的人盯著,自己則掉頭轉身入內去通報主子,請示令狐傲的命令。

  「汪汪……」

  「瞄……」

  動物們不絕於耳的叫聲中透著悲傷,彷彿在令狐府中正發生著一件令它們極難過的事情。

  教路人們聽見之後,都不禁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第三章

  就在那霞光石火的一瞬間,令狐傲說不上一個真確的理由,卻是對她心有不忍,甚至於盈生了一絲不捨的念頭。

  「啊鳴……」

  小 狼女手足無惜地在水裡掙扎,嗚咽哭號,似乎對水有著莫名的恐懼,慌慌然不知所措。

  令狐傲面無表情,蹲身冷冷地伸出男性的大手撈起了她,擒住她細瘦的手腕,讓她能夠倚靠在池邊的玉石上虛弱地喘息。

  「我不是故意的。」他冷淡的嗓調微微地僵硬,似乎想要為他方才的殘忍旁觀做出辯解。

  小 狼女睜開漆黑的眸子,眸中蓄滿了淚水,硬嚥道:「傲傲……傲傲……」

  「我已經跟你說過不是故意的了!我真的……」令狐傲挫敗地喟了口氣,伸出的鐵掌微凝在空中半晌,緩緩地落在她水溼的黑髮上,輕撫著。

  似乎沒有料到他會溫柔對待,小 狼女野性的眸子閃過一絲訝異,好奇地眨了眨眼,鬆放了戒備,享受他大掌的舒服觸感。

  「晤……」

  聽見她發出近似陶醉的低鳴聲,令狐傲不禁勾起一抹憐愛的笑容,心想她似乎也不是全無可愛之處。

  空氣之中蕩樣著融洽的氛圍,令狐傲笑嘆了聲,瞅見她微傾著小 臉,逐漸信任地依偎向他柔撫著她的大手。

  就在兩人之同逐漸滋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情感之時,突然,一道慌忙的喚聲打斷了他們--

  「主子!主子-.」

  聞聲,小 狼女忽然自令狐傲的身旁退開,飛快地閃身到池子的另外一邊,一瞬之閃,她黑灤璨的野眸中又盈滿了敵意,警戒地瞪視著他。

  「天殺的!」令狐傲見狀,不禁低咒了聲,落空的大掌惱火地緊握成拳,心頭很然。

  「稟告主子,咱們門外來了一大群野貓野狗,驅散不開,該不會是天降異象,咱們是不是該請個道士來瞧一瞧?」仁叔人在門外,沒看見令狐傲一臉鐵青,為他的打擾感到極度的不悅。

  「退下!不過就是這么一點小 事情,你們別理那些牲畜,時間一久,它們就會自動散去了!」令狐傲不屑地輕哼了聲。

  「是!」仁叔遲疑了半晌,終於點頭離去,心想主子沒有瞧見那副嚇人的景象,是絕封不會了解他所說的話。

  算了,他們這些家人就自行料理吧!

  門外的腳步聲漸悄,令狐傲將全副心神放在小 狼女身上,見她全身上下都佈滿了敵意,不肯讓他再靠近一步。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語氣透著他一貫的命令口吻。

  一頭墨黑的發披在她的肩上,更襯托出她野性火豔的小 臉,健康的肌膚呈現誘人的蜜色,曲線纖細卻又飽滿玲瓏,渾圓的雙峰半掩在水面下,與她水蜜色的藕肩形成一道優美的線條。

  令狐傲覺得喉頭梗然,片刻之間竟說不出話來,胯間的慾望蠢蠢欲動,為她渾然天成的野性美所勾誘。

  野娃兒!他萬萬沒有想到素來冷靜自持的自己,竟然會受這樣一個不經文飾的野娃兒所吸引,險些不能自拔。

  「過來我這裡,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放心吧!」他刻意壓低嗓音,以剋制心頭難以自抑的慾念。

  雖然外人常說他是個冷血無情、見錢眼開的 奸 商,但他都不以為意,只不過要是真的對她出了手,那他可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

  除了渾身似帶刺,她根本就是一個不解人事的娃兒,狼皮之下藏的是幼嫩小 羊,是她。

  小 狼女壓根兒沒想到他此刻心裡的掙扎,野火般的幽黑眸子一眯,喉間發出威嚇的低鳴聲,剎那間,就要從水裡彈跳逃開。

  壞人!壞人!他是個大壞蛋!她的心裡害怕極了,急著想要從冒著熟煙的水池裡逃脫,就在她離開水面之際,心裡浮現一絲成功的歡喜。

  「不準走!」令狐傲不經思索地飛身而出。

  就在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踝彷彿被熱鏈烤住,腳步一滑,眼看就要撲倒在地,此時一隻牢靠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拖回水裡,背後抵住一面溫熱的銅牆鐵壁,動彈不能。

  「啊鳴……」

  她不停地扭動著身子,不喜歡被人緊抱住的感覺,心裡泛起一絲戒備,彷彿身後的他正一點一滴侵觸她的骨氣。她會輸掉!

  令狐傲敏銳地發現她似乎比最初時還要激動,看起來像是有人威脅到她的存在,而她正拼命抵抗。

  「不要動!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別怕!」令狐傲不顧一切下水,已有半截長腿浸在水池裡,只為了制住她。

  「啊鳴……」他到底在就什么?她不懂、不懂!

  除了長髮的遮掩,她近乎全裸,水滑的蜜金色細微肌膚,對令狐傲的自制力形成了一項極大的考驗。

  「你安靜下來,不要再動了,」令狐傲的壓抑幾乎已經至極點,他嘶聲低吼道:「安靜!別逼我,我真的要生氣了喔!」

  他向來都是個呼風喚雨的天之驕於,從來沒有人敢不聽他的話,唯有她這個野娃兒,壓根兒不買他的帳!

  老天!他就快要變成禽獸了!

  冷不防地,他放開了她,將她嬌裸的身子按進水裡,拿起添加了些許花

  這玩意兒在中原並不多見,但是令狐傲定期派遣商旅去西方做生意,他們從西方將這玩意見帶回來,準備自己開發研究。

  只不過,花香四溢,卻掩蓋不過她身上的勤物騷味兒,小 狼女看見自己的身上起了泡泡,不禁一驚,以為自己就要被水溶化了。

  「啊……啊鳴……」

  她慌張地抹去小 泡泡,不一兒見的工夫,在她身上就出現了幾塊乾淨的蜜色肌膚,卻不料泡沫愈來愈多,嚇得她都快要哭了。

  令狐傲搓揉著她的黑髮,洗出汗色的泡沫,隨著一次次的清洗,她的身子乾淨了不少,髮絲也總算不再糾結,綻現一絲少 女的柔細。

  「這才像話。」令狐傲滿意一笑,稱許著她的乖巧,卻不料下一瞬間就聽見驚天動地的哭號聲從她的嘴裡逸出,他不禁愕然。

  鳴……她快要死掉了小 狼女悲傷不已,大哭出聲,初淨的肌膚泛起一絲敏感的刺痛,紅紅的,就像脫了一層皮般。

  不行!她只不過泡水一下下,就已逐這么嚴重了,再繼續這樣下去,她一定全身都會變成泡泡,消失不見了。

  才想著,她就將想法化成了行動,順著柔細的泡泡一溜,小 手就脫離了他的宰制,像條魚般遊了開去。

  令狐傲被她可憐兮兮的哭聲弄得心煩,沒料到她又想要逃走,低咒了聲,伸手又將她捉了回來。

  「想走?沒這么容易!」

  他拽過她蜜金色的藕臂,將嬌小 的身子反轉過來,不意瞥見她飽滿豐嫩的雙峰抖顫了下,見狀,他胯間的男性不禁緊蹦了下,因渴望而微微地疼痛了起來。

  小 狼女抬起黑漆漆的明眸,畏懼地望著他高 大修挺的身形,被他強而有力的勁道給駭著,慌得不知所措。

  「我到底是著了你什么魔?!怎么會……」令狐傲伸出另外一隻手撫過她的小 臉,拭去她額邊殘餘的汗色痕跡。

  頓時,她細嫩的五官盡人他的眼斂簾,只除了她一雙黑眸過分地明亮野璨,除了她蜜金色的肌膚泛著健康的紅暈,不似平常女子的嬌弱著白之外,她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絲缺點。

  雖然這些並不符合世俗的標準,然而在他的眼底,都成了勾誘他的不安分因子,唯有她額心的那道疤,形成了她身上唯一的缺憾。

  令狐傲無意識地用拇指撫過她額上的淺疤,似乎有一根硬刺梗在喉裡,教他極不舒坦。

  若是沒有這一道礙眼的疤痕,她將會是一個多么教人驚豔的可人兒!他突然間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如此狠心傷了她!

  「傲傲……娘會哇哇……」她的小 嘴兒喃念有銅,害怕依舊,卻多了一絲異樣的柔順,拆佛在她的心裡,已經認清了什么似的。

  「我會稅結,你也能。說!我要你記住我的名宇!」令狐傲傾下身,用兩指托起她小 巧的下頷,正視著她野火似的雙眸,道:「令狐傲!聽見了嗎?是我!令狐傲!」

  「拎……拎忽……啊啊……」她皺起了漂亮的眉,四肢不住地舞動,似乎為了自己不能念出他的名字而惱怒。

  見狀,他已經顧不得形象,避開她雙手濺起的水花,逐漸將她逼退至池邊,雙手捧起她的小 臉,近乎鉗制。

  「說!令狐傲!你給我說!」不知道為了什么原因,他就是很壁持要她牢牢紀住他的名。

  「說……說……」

  「不對!我要你說的是我的名字,令狐傲!」他已經失去了平常的自制,只想要在她空白的記憶之中,首先烙印上他的名。

  「令……忽……傲傲……」小 狼女面對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明明就不是狼王,為什么生起氣來,卻遠比狼王更可怕千百倍?難道……他是個比狼王更厲害千百倍的狼王之王?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是狐,不是忽!」他快要被她打敗了!「我要你紀住!因為無底下沒有一個做妻子的人會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姓名,你自然也不會例外!」

  「狐……傲傲……」她很專心地學著,壓根兒忘記方才自己還很擔心會被水溶化掉的事情。

  他不懂,為什么她總是喜歡在他的名字的最後一個宇重複的念,還念得非常快梁,彷彿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經如此呼喚他!

  「令狐傲,你的丈夫。」他清冷的嗓調之中含著一絲宣告的意味,深遂的眸光直瞅著她飽滿的雙峰在水面若隱若現,漾起曖昧的漣漪。

  他會娶她!至少,在這一年內,她會是他的妻!

  「傲傲……」她認清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大狼王,非常厲害的呢!她要是不聽他的話,他會很生氣的。

  「是令狐傲!」他語氣不耐地糾正,「以後,只要我叫一聲野娃兒,你就要出現,我不會叫你釋如意的,因為我討厭這們名字!」

  「野娃兒……傲傲……」道次,她倒是學得很快。

  摸不透彼此的心思,小 狼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令狐傲的心裡成了逼他成親的枷鎖,他卻也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裡成了舉世無雙的大狼王,無比厲害。

  突然,氣氛沉靜了下來,經過剛才激烈的掙扎之後,小 狼女的呼吸微微地喘促,一起一伏之間,盪漾的水波更顯出她曲線的玲瓏。

  兩人沉默地互相凝望著,水面上飄浮著令狐傲白色的長袍,恍如白雲一般團團地包圍住他與她,在他們的氣息聲之外,還有泉水的聲音淙淙,更凸顯出他們的四周安靜得不可思議。

  「傲傲……」

  「閉嘴!」忽然,他的脾氣略微地火爆,刻意對她嬌裸的身軀視而不見,大手在空中遲疑了半晌,終放將泡沫染上了她的肌膚,稍嫌用力地洗去她身上的汗痕。

  「傲傲……」會痛呀!

  「我說閉嘴!」老天,他渴望她!

  他十 分確定自己的慾望已經為她而勃起,然而,在見到她天真無邪的璨亮明眸時,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比她的行為更像野獸。

  不!他根本就是禽獸了!

  「嗚……」她神情委屈地低鳴了聲,逆來順受地被她心目中的狼王「欺負」,嗚……泡泡怎度愈來愈多了!

  他低吁了口氣,放開了鉗住她雙腿的健臂,慢慢地從她的身前退開,隨手拾起自己飄浮在水面上的衣袍,神情顯得有些懊惱。

  「嗚……」小 狼女乖順地眯著哭溼的雙眸,軟灘在水石地上,感覺自己的小 腹熱熱的,心裡歡喜極了。

  她以後一定要很小 心、很小 心了,就像山上的那些狼姊姊一樣……

  「真是奇了、怪了!」

  「仁總管,啥事情奇怪了?那些野貓、野狗好不容易才散去,應該是一件好事呀!」一名家丁不解地問道。

  仁叔搖了搖頭,看著幾名家丁神情同樣不解地望著他,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那些野畜雖然不再悲嗚,可是你們仔細聽一聽,咱們令狐府四周的貓狗也真是不知時節,竟然發起情來叫春了!」

  經他這一提醒,家丁們紛紛醒解,不停地點頭,聽著遠近不一的貓狗思春聲,心裡不約而同地浮現一道念頭。

  「瞄鳴……」

  「嗷鳴……嗚……」

  他們好像……也該討個老婆了!

  第四章

  「如何?」

  江大夫收回紅線,站直了身子,搖了搖頭道:“這位小 姐玉體無恙,一切正常,看起來不像是有瘋癲之症的人,老夫猜想……”

  「江大夫直說無妨。」令狐傲神俊的臉龐平靜無波,轉眸淡淡地覷著蜷在暖炕上的小 狼女好奇地玩著那一條診脈的紅線,不亦樂乎。

  「老夫猜想,小 姐很有可能失去小 時候的紀憶,被野獸叼走之後,長年與它們一起生活,日子久了,才會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可有法子痊全?江大夫,我不介意多花一點銀兩,只要你能治得好她的……病!」他似乎再也找不到給她更好的形容詞。

  老大!令狐傲的臉色鐵青,直瞅著她玩膩了紅線,一雙小 手就要扯開自己腰帶!還好,被她玩成了死結,打不開了!

  「這說難不難,卻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江大夫微駭於令狐傲不悅的神色,戰兢道:「既然她曾經有七年的時間都活在人群之中,人們的一舉一動,她多少會有些記憶,只要加以喚回,就很有可能恢復。」

  「恢復幾成?多快?需要多少時間?吃藥還是針灸?反正我不管,愈快愈好!」令狐傲不愧是個精明的商人,實事求是。

  聞言,江大夫垂首訥訥道:「老夫不敢保證,不過,請個夫子來教小 姐識字看書,效果可能會更快一些。」

  「不用你說,我已經有安排了!下去開方子,等會兒我差人去拿藥。」令狐傲信手一揮,將江大夫遣退。

  「是。」

  人去樓寂,只有他與她兩人的房裡只剩下布料奚落的聲音。

  令狐傲勾在唇邊的微笑一凝,冷聲道:「沒用的,都已經是個死結,你不用再努力了!」

  窸窸粹粹聲繼續。

  「你聽不懂嗎?衣服給我乖乖穿著,不要妄想脫掉它!」令狐傲冷眸睥著她,語聲微揚,含蘊著怒意。

  她是真的聽不懂他的話,也不肯死心,小 手繼續努力不懈。

  氣氛沉靜了半晌,令狐傲唇畔還是噙著很有風度的笑容,不想與她一般較。「野娃兒,住手,衣服不是讓作用來撕的,乖。」

  這時,釋如意--也就是小 狼女,納悶地抬眸覷了他一眼,嘴裡咬著一從衣袖上撕下來的布料,綻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他說話的語氣那么溫柔,還說她很乖,一定是在稱讚她很厲害吧!想著,她很高 興的把身上的衣服統統撕成了碎片。

  呵!快點再稱讚她吧!

  終於,他優雅雍容的風度被她拆穿了,勾起一抹沒有絲毫笑意的唇痕,他揚聲怒吼了聲,「野娃兒!」生平第一次,他想殺人!

  聽見他吼人的聲音,釋如意忽然皺起了眉心,看起來倒不像是害怕上雙圓亮的黑眸左右張望了起來,緊張得不得了。

  嗚……她想尿尿了……

  「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嗎?」令狐傲探手觸碰她的額頭,一切正常,沒有任何高 燒的跡象。

  可是她一張小 臉紅通通的,彷彿在隱忍著什么,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她一溜煙地跳下床,在房裡跑來跑去、嗅來嗅去,好像在找什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瞧得他一頭霧水。

  忽然,她像發現了什么一樣,瞬同亮了雙眼,火速地衝出房門。她好急、好急喔!要解脫了……

  「不要用手跟腳走路……你要去哪裡?回來!」令狐傲弄不清楚狀況,所急敗壞地追在她身後。

  釋如意納悶地回頭望了他一下,不解他篇什么要跟著一起跑出來。啊!他可能也想要尿尿……

  「回來!」

  令狐傲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氣炸。他一追出門,腳步一定,見她四處嗅聞著柱子的氣味,蹲著身像是要……

  慢著!她不會是要做他此刻心裡想到的那件事情吧?令狐傲瞠大了眼,縱身一飛,長臂如鷹爪般將她的身子鉗了起來。

  「啊啊鳴……」釋如意懸在半空中,不安地掙扎,不知道令狐傲為什么不讓她在那裡尿尿。

  對了!可能是因為他是隻大狼王,不准她這個小 嘍羅侵犯他的領地,那……那她可以跑遠一點呀!咦……他怎么又把她抱進屋子裡去了?

  釋如意內急,不禁哭喪著一張小 臉。

  「你是人,怎么能構像牲畜一樣隨地解手?」令狐傲的臉色陰沉,將她抱進後堂的一方隔間,才將她放下來。

  在這個原本只能容納一人的小 隔間裡,突然擠了兩個人,就稍嫌侷促了些,尤其令狐傲的身長挺拔、體形修健,更顯得空間擁擠。

  「汪鳴……」她出聲抗議他的沒有人性。她想要尿尿啦……

  「別吵!把褲子脫掉,在你的身後有一個夜壺,解在裡頭,下人們會定時過來收拾。」面對她,令狐傲覺得自己就像個羅唆的老爹。

  嗚……他在說什么啦?什么脫褲子……什么壺……她統統不管,她只想要趕快尿出來,從痛苦中解脫。

  「傲傲……野娃……」他擋在門口,讓她跑不出去,只能因在裡頭,雙手捂著肚子、忍著尿意,不知所措。

  令狐傲蹙眉瞅了她一眼,忽地沒轍地嘆了口氣,撩起被她自己撕得碎爛的裙襦,探手解開她褻褲的繁繩,狀甚暖昧。

  他忘了一件極重要的事情,她連怎么自己穿衣服都不會,更別提知道怎么脫了!除了撕碎。

  看見褻褲失去了羈絆,從腰間落了地,一絲奇異的感覺泛過釋如意的心頭,因為他修長粗糟的手指在不經意之中滑過了她光裸的小 腹。

  除了衣物的窸粹聲,小 小 隔間之中只有兩人逐漸變得急促的呼吸聲,在廉幕的遮掩之下,只透進了幽暗的光量,空氣忽然熟燙了起來,暖昧的感覺同時在令狐傲的心頭泛起健滿。

  「好了,坐上去吧!」令狐傲的神情平靜如常,然而,當他的聲音一出喉,才發現已經略微沙啞低濁了。

  釋如意聽懂了他簡單的指示,曲膝一坐,小 屁股碰到了夜壺的緣口,冰涼涼的,教她不適應地扭動了下。

  不消片刻,順著本能,她很自然地工始解放尿意了。

  聽見玉瓷壺子裡傳來如泉水般的聲響,空氣中飄蕩著少 女清冽幽微的氣味,令狐傲咬緊牙根,鼠蹊處火熱蠢動。

  老天!他幾乎是無時無刻都想要染指她的無邪!彷彿體內的天生野性逐一被她喚醒般。令狐傲發現自己竟無法自抑。

  釋如意似乎不太習慣被他盯著尿尿,她不自覺地心跳加快、呼吸困難,小 腹下方彷彿又被人放了火,尿意竄過她雙腿之間的小 花心,激射出一道灼熱的泉液,溼熟疲軟。

  嗚……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壞喔!竟然又想要跟他交配,啊嗚……她是一隻母色狼!

  激冷的泉聲緩緩止歇,轉化成滴水聲空寂地在夜壹中響著,一聲接著一聲,在這小 幽間之中迴盪不絕,每一滴水聲都教令狐傲的胸口緊縮了下,慾望的熱火從小 腹直竄向他兩股之間。

  「傲傲……」她睜大了漆黑的眸子,眸光無邪。

  該死!令狐傲在心裡很咒了聲,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她,故意視而不見地替她穿好褻褲,轉身掀廉離開,不想再多瞧她一眼。

  否則,他會瘋掉!

  「來人!給我備馬,快!」他沉渾的嗓音之中含著一絲尖銳,長腿大步過出房門,遵循他常久以來的習慣,到迎春閣找花魁飛鳳,嬌豔無雙的她一定能夠讓他忘把這個小 狼女。

  釋如意蜷起身子,慢慢地探出靈氣的小 臉,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納悶極了。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呢!

  啊!他一定也是想要尿尿,才會發脾氣吧!她天真地道么想,自動爬出來,想把好位置讓給他,卻不料他愈走愈遠。

  鳴……他是想要去外面擴充領地嗎?嗚……怎么不帶她去呢?基於獸類用氣味估地的習性,讓釋如意有這樣的笨想法。

  「傲傲……」

  打從釋如意這個名字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令狐傲就沒有一天好過,他的心高 氣傲不允並自己去擁抱一個野女娃,依他冷酷無情的個性,他應該要輕視她的粗鄙輿野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火熱地渴望她。

  然而,她就像是一定小 獸般,天真無邪的睜著大眼睛,讓他覺得罪惡,禽獸不如,矛盾掙扎。

  該死!尤其是她那一雙黑璨璨的大眼睛……

  雖位於易旱的京城裡,令狐府那能夠靠龐大的財勢,維持出一片景觀殊異、美不勝收的江南園林風光。

  柔約婉致之中,卻又不失北方壯闊的氣勢,人工開琢一大片綠幽幽的深湖,亭閣小 樓,暖風拂來,帶起清涼的水氣,撲在身上,說不盡的情人暢快,沁人心脾。

  然而,幾乎有半片湖水都被圈禁在一大面院牆之內,走進「宇天院」,過了臥紅橋,一座小 棍臺獨立於水波盪漾之間,令狐傲將之取名為「洞天閣」,那是他平日起居之所,三合格局,分前後兩過,之間拓了一片空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