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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持續更新)

    序章。
    我退出了遊戲。
    「老大,這周的維修計劃已經排滿了,你和明天章隆說一聲吧,別讓他再接    單了。」洛克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爬出遊戲倉的我,與此同時把一疊檔案丟在旁邊的桌子上。      我用掛在把手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汗,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鐘再一次確定了    下時間。
    「嗯,行了,你走吧,我來清帳。」    洛克在接到這句話以後如蒙大赦,像只瘋狂的小雞似的夾著早就收拾好的背    包逃出店鋪。畢竟是週末,在我登出遊戲之前他大概已經拿著那摞單子在遊戲倉    外邊兒等了很長時間。
    整個店鋪在洛克走了以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了,這種相當安靜的環境比白天時    候的吵吵鬧鬧美好無數倍。
    這家CRK腕式電腦店是我的,去年剛剛還完銀行的貸款,不過暫時還欠著    老媽十來萬。現在手底下僱了四個夥計,洛克、雅客、黎黎還有章隆。
    負責財務和排班兒的洛克,是個白人,怕麻煩、事兒多、喜歡抱怨。我相當    煩他,其他人也是。不過這傢伙漢語真不錯,而且業務上找不出一點兒毛病,我    也沒得挑他理。
    雅客,黑人,不愛說話,一膀子力氣,作為包雜活的角色真是非常加分的性    格。他笑的時候會露出厚厚的牙花子,嘴裡一股不好問的牛肉味。
    接待、客服這種工作肯定不能讓大老爺們兒幹,黎黎就是負責這片兒的。大    學剛畢業,性格開朗,長的也不難看,混血都這樣。白天干活的時候,迎著人進    門,對著顧客一笑,基本這人就算是回頭客了。不過私下裡聚會的時候這姑娘有    點兒人來瘋是真的。
    章隆是我朋友,從小在一個社群長大的,在我這兒掛著當維護。他大學的時    候學的就是這個,乾的得心應手,這店算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技術股。
    我對完帳,反手鎖了經理辦公室的門,然後又按著門把手推了兩把修理房的    門。
    嗯,鎖了。章隆這人就是仔細。
    大概還有一點兒時間,我抄了片兒棉布開始擦外邊兒櫃檯上的樣品。最討厭    有些不愛乾淨的客戶拿油膩膩的手去試樣機,弄得上頭全是手油。你想想,你去    試用新出的電子產品的時候,一摸,上頭又滑又粘,你還願意再來這店么?    賣CRK電腦其實真不掙錢,勉強不賠就是了,能賺的都是維修費和配件。
    不是說CRK質量次,而是現在的人用的太不仔細了。
    我仔細的擦了幾臺機器,門外「滴滴」響了兩聲車喇叭。
    我把棉布塞到櫃檯底下,抓起外套,三兩步小跑出了店門。
    「快點兒快點兒,要遲到了!」    那個穿著牛仔坎肩和小皮裙的姑娘是我女友,這姑娘的名字特別有意思,叫    艾盈風。盈風,聽起來和壽司店的名兒似的,我老拿這個笑話她。
    她現在站在她那臺二手的「願望流星」浮車旁邊,一個勁兒的點著腳尖,顯    得有點兒著急。晚上七點半的電影,現在七點一刻,路上稍微堵會兒就看不了開    頭的新片預告了。我和她都特別愛看那個。
    我一邊心說還不是你自己來晚了,這能怪我么?一邊點了一下手腕上的CR    K,鎖了鋪子的大門。
    「我來開吧?」我隨口說了一句。
    「不行!」她提高聲音,開啟車門把我按進了副駕駛。這車她金貴的要命,    我都不讓碰。
    其實我挺願意就這么看她看車的,側臉特別好看。而且她注意力集中的時候    喜歡抿嘴唇,每到這時候我就打肝兒裡想吻她。
    「小蜜蜂,今天過得還行?」我一邊兒說話一邊下意識的去摸懷裡的煙盒,    然後嚇出了一身冷汗————好懸!讓她看見得打死我!    「挺好的。你不知道,凱文今天給我穿小鞋,在主管那兒擠兌我!可真氣死    我了!後來我偷偷把可樂撒他凳子上,他不知道!哈哈哈!」    女人就這樣,開始還一句挺好的,然後嘟嘟嚕嚕後邊兒能跟一大串。每到這    時候我就直接把自己改自動回覆模式,內容是「是嘛?」「真的假的?」「這都    行?」「哈哈哈哈」。這都是正確答案,錯誤答案包括「嗯」「哦」「啊」以及    不說話。
    「完了。」她一邊說一邊減速。我扭頭一看,前面排了不少車,時速低於兩    位數。目測電影是看不了囫圇的了。
    「升道么?」我指了指頭頂。上面的二級和三級車道也有不少車,但是總比    我們所在的一級車道好點兒。四級車道沒車,當然也沒人敢升上去,那是給緊急    車輛用的。
    她嘆了口氣,開始變檔。好車就是好車,雖然是二手的,升道變檔的過程仍    然是超快。
    可是沒過一會兒,二道和三道也慢慢緩了下來。按理說真不應該,可誰讓是    週末呢。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裡的電影票,慘,這二百塊是白花了。
    「哎呀我好想看那個電影啊!!」小蜜蜂用手略顯兇狠的拍著方向盤,讓車    自己浮在空中的車流裡慢慢前進。
    我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輕輕摸著。
    「哎呀別鬧,癢…………開車呢…………」她扭動著緊繃勻稱的大腿嗔道。
    我沒有就這么善罷甘休,指尖輕輕地沒入了她裙子的邊沿。
    當我用舌頭輕輕舔到她耳垂的時候,她的喘息已經非常急促了。
    「不去了吧……?」我在她耳邊說。
    小蜜蜂的面色潮紅,在路燈下面微微發亮。
    「那,去哪兒……?」    我用手撥打了一下她手裡的方向盤,然後浮車飛離了車道,向最近的那個酒    店「俯衝」了過去。
    當小蜜蜂渾身顫抖的將飛車好不容易泊進酒店車位的時候,她的絲襪已經溼    了好大一片。她幽怨的拿那雙水盈盈的眼睛來白我,讓我的心跳有些加速過頭。
    我拿著房卡將房間的門鎖死的一瞬間,小蜜蜂從後面狠狠的咬了一下我的耳    垂,還沒等我痛的叫出聲,她細小柔嫩的舌頭就往我的耳朵裡伸了進來。
    滑膩膩的觸感帶著靡靡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我粗暴的捏著她的臉對對向自    己,然後狠狠的吻了上去。也許是手上的力度有些大了,她在我用力把舌頭伸進    去的時候從嗓子裡輕輕呻吟了一聲。
    那個讓人小腹發熱的呻吟讓我手上的動作得寸進尺,開始兇狠的撕扯她的衣    服。
    「別……別啊…………弄……弄壞了…………就沒的……沒的穿了…………」    盈風細如蜂鳴的聲音讓我稍微冷靜了一點點,不過這讓她的衣服離她而去的    速度更快了。
    她一邊喘息著一邊將我的衣服也脫了個精光……女人在這種時候往往比男人    更有節奏,我暗自笑道。
    我用分身抵到她下面的時候,只剩下一大片火熱的泥濘。她順從的讓我將她    放倒在床上,然後閉緊了眼睛。
    她從來都是這樣,無論我們兩個怎么瘋,她很少捨得把眼睛睜開,最多也就    是眯出一條細縫,只能讓我看到裡面盪漾漾的水光。
    「嗚…………」她發出一聲咕噥,用手臂圈住我的脖子,將我拉向自己。
    我用下身順著又滑又粘的她的縫隙開始上下滑動,她咬住了嘴唇。
    「啊!別鬧啊…………這樣…………這樣我……啊…………我不行……我……啊…    再鬧……我……我可要生氣…………啊啊啊啊!!!!」    她渾身哆嗦,眯起眼睛嬌嗔的看著我的時候,我將分身用力挺了進去,以至    於她的後半句話完全被一聲令人融化的呻吟吞沒了。
    「……你老是……這樣…………突然進來………會痛……啊…………等一會兒嘛…    啊……啊…………你……你先別……啊啊啊…………嗚…………」    她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大口喘著氣,用手胡亂的抵住我的腹部,似乎    想緩一緩過於刺激的感受。可是我沒有令她如願,有點惡作劇般激烈的運動了數    次。
    退到最外面,然後猛地用力頂到最深處。她眉頭緊皺起來,眼睛湧滿了淚,    嘴張的大大的卻發不出聲音。
    我趁機又吻了上去,勾住她的小舌,然後開始放慢速度。她抱得我更緊了,    在兩個人一起顛蕩的時候,她嗯嗯的嗚咽著,發出非常可愛的呻吟。
    她裡面暖的像一汪溫泉,我將整個分身推到深處以後忍不住停下了動作,那    種全部被顫抖的嫩壁緊緊包裹的感覺既奇妙又享受。
    分身也在不由自主的抽搐這,頂端正擠壓在緊閉的宮室門口。小蜜蜂的嘴唇    開始顫抖,她眯起眼睛看著我,腰部開始不受控制的扭動起來。
    「不要……一直……頂著那裡……好難受……」    「可是我覺得好舒服……」我笑著在她耳邊喃喃道。
    「大混蛋…………只顧自己一個人…………你壞死了…………」她用手開始輕輕    搖著我的腦袋,「又欺負我……」    我愛憐的在她嘴唇上舔了一下,她毫不吝嗇的伸出小小的舌尖試著挽留我。
    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我支起身子用手箍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然後開始猛    烈的進攻。
    從下面突然爆發的快感讓小蜜蜂立刻用手擋住了嘴,但卻被能擋住忍不住而    發出的一聲短促尖叫。
    「……啊……啊………你……慢一點…………不……快一點……啊……嗚…………」    在強烈的感受之中小蜜蜂迅速的被淹沒了,她很快就棄守了自己的神智,開    始模糊不清的發出細不可聞的但卻猶如旋律一樣的呻吟,那聲音充滿了的迷惘和    被釋放的慾望永遠都讓我那么著迷。
    在她混混沉沉的時候,我俯身輕輕梳了一下她鬢角俏卷的頭髮,將自己從下    面拔了出來,抱著她翻了個身。這個動作讓她多少恢復了一些神智。
    「……嗚嗚……不喜歡…………」她用手撐起來身子,嘟著嘴想重新恢復躺著    的姿勢。
    我輕輕將她的手一推,她再次撲倒在柔軟的床上。我擒住她的手腕,整個人    從後面壓上去。
    「怎么可能讓你反抗~」我笑著吻她的脖子。
    「討厭你~~啊……啊!別舔耳朵啊……」她眯眼笑著,象徵性的掙扎,但是    我的手將她用來反抗的小爪子全都護在下面,她根本無力迴天。
    我開始從後面進入。已經非常敏感的盈風隨著我重新進去發出了長長的顫音。
    「啊啊啊啊啊……又從……又從後面來………嗚嗚嗚啊啊啊啊…………」    激流一樣的觸感從我下面傳遞到腦海的深處,我嗅著她頭髮的清香,開始發    力挺動。每一次帶著淫靡水聲的突進都讓小蜜蜂不由自主的向前撞去,我握住她    的雙肩,將她和自己更緊密的連在一起,以免她的防線從我的進攻中溜掉。
    「啊啊、啊啊、嗚嗚……啊……壞蛋……我……」    「我不行了……已經……不行…………啊啊、啊…………」    盈風用手抓著床單,用盡全力在我的籠罩裡將頭抬起來一點點,眯著含滿了    淚水的眼睛看著我。
    「嗚……吻……吻………吻我啊……已經……要來了……不行了……啊啊……」    我用手攬住她的腦袋,完全釋放了自己的情緒。兩個人的舌頭像痙攣一樣瘋    狂的糾纏著對方,我貪婪的品嚐著她香甜的涎液,啜咬著她嬌嫩的嘴唇。
    盈風整個身體開始顫抖,劇烈的顫抖,連同她最下面緊緻的通道一起闡述著    無盡的快感。洶湧而來的令她面紅耳赤的潮水浸溼了我們身下一大片床單。
    在強烈的情感籠罩下,我也仍憑已經積攢到了極點的快感爆發在她的裡面。
    她全身像快要窒息一樣起伏著汲取空氣,雙手在半分鐘後仍然打著哆嗦。我    也在喘息,卻沒有放棄繼續侵佔她水潤潤的嘴唇。
    吃飽喝足,然後吃飽喝足之後,我和小蜜蜂踏上了回家的路。
    「今天晚上你上線么?」我將整個身體扔在軟綿綿的座位裡,讓從視窗吹進    來的氣流努力沖刷著身上裹挾的她的香水味兒。家裡人很麻煩,一旦讓他們聞出    來,就會用齷齪的眼神盯我好幾天,我恨這種事情。
    「不上啦~我哥應該在玩,你上了幫我把花澆一澆。」她一邊開車一邊說,    臉上的餘韻在夜晚的燈光中充滿了魔力。
    我點點頭,然後扭頭去看道路兩邊排的滿滿的高大建築物。我總覺得,你看    這個現實的世界越久,你就會越喜歡另外那個世界。或許,只要能和盈風一起,    在哪兒都差的不多吧。
    回家開啟門,看到老爹和老媽正靠在沙發上吃著葡萄看電視,我過去抓了兩    顆往嘴裡扔。
    「身上有味兒……又和盈風去酒店了,打賭?」老爸歪著嘴笑,對老媽說。
    老媽捶他。
    我灰溜溜的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上了樓。再呆一會兒不知道這老頭能說出什    么來。
    鑽進遊戲倉,我登入了【神都】    我是在遊戲中自己的房子裡退出的,所以登陸以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天花板。
    抓起牆角的水壺,我向門外走去。這事兒可不能忘了,如果明天盈風看到自    己種的花枯萎掉一定會殺了我。
    「貪狼!」我剛剛出門,就聽見一個傢伙在叫我。
    這個傢伙ID叫774,遊戲裡認識的朋友。我總覺得使用數字做ID是很    傻的行為,人如其名,我覺得有的時候他確實傻的可以。
    「我F級了!剛去評定所測的!」這傢伙非常興奮的叫嚷著。
    「知道了知道了~~」我低頭查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遊戲內建CRK,裡面有    幾封郵件。
    「咱倆什么時候再打一場?」774不依不饒的嚷著。
    「等你升到D級再說,不然等你輸了又說我欺負你。」我上星期剛測過,比    他高足足兩級。
    「好吧…………」    和外面的世界一樣,【神都】現在也是晚上。我漫不經心提著水壺向城鎮外    面的小溪走去,準備澆灌盈風種在我們家門口的那些花花草草。
    這個世界的空氣比外面要清爽的多,我覺得大概絕大多數呆在【神都】裡的    人都僅僅是為了這虛假的新鮮空氣和頭頂湛藍的天空——當然現在是一片漆黑,    但至少還能看見星星,我記得自從十歲以後就再也沒在外面的世界看到過星星。
    盈風在這個世界裡的愛好就是種花,如果沒有這件事情做的話她一開始也不    會跟著我玩這個遊戲。開始的時候我帶著她在這個世界到處冒險、找魔物廝殺,可她看上去對這些並不感冒。於是我們在這個城停留了下來,然後蓋了一座木頭    房子。
    除了那些不要命的傢伙,大多數玩家並不會到處冒險,他們會在一開始的城    鎮定居下來,因為這個世界可以做的事情並不只有打架那么簡單。對大多數四十    歲到九十歲的玩家來說,曬曬太陽聞聞青草的氣味比什么都強。
    【神都】已經運營了五年,幾乎在量子網路普及的下一秒鐘這款遊戲就以難    以想象的速度佔領了市場。給人一種似乎這個遊戲早早的就做好了,只是在等待    量子網路成熟而已的錯覺。
    【神都】的戰鬥等級從A到Z,我玩【神都】已經一年,等級D,這是在這    座紅松城裡數一數二的級別。如果沒記錯的話,城衛隊只有三個比我高階的戰士。
    當然,那個「怪物」就要另說了。
    定居在紅松城以後,我終於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大的興趣竟然是是「搭積    木」。當你用最簡單樸素的石塊和木頭搭建起一座高高的建築的時候,那種成就    感就別提了。
    和早先的其他網路遊戲不同,【神都】的世界很難弄到錢。殺死魔物是沒有    任何金錢獎勵的,在城裡也沒辦法接到類似於「殺死XX只怪物」這種任務。
    可是你可以試著種些東西,比如蘋果樹,或者釀點兒酒————愛喝酒的人    永遠用不著擔心在這個世界把肝臟喝出毛病。
    或者像我這樣幫別人搭建房屋,很多人樂意出錢購買這些東西。我周圍大部    分的鄰居的屋子都是我和他們一起建造的,當然,我出了大部分的力氣和材料。
    我對自己設計的房子的樣式和品位相當自信,至少他們都說相當不錯。
    現在城西邊還有一個沒完工的房子,但是今天晚上我沒打算繼續那個工作,    因為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買主,我並不著急。
    「就你一個人么?你女友呢?」    當我走到溪水旁邊的時候,一個傢伙坐在不遠處木屋門口的臺階上看著我。
    「呵呵,她今天晚上不玩了。」我對說話的人笑了笑,走過去也坐在了臺階    上,然後接過這傢伙遞過來的煙,慢慢的吸了一口。
    她的ID是輓歌,相當灰暗的名字。性格和名字很像,不愛說話不太合群,    對不熟悉的人也很冷淡。不過如果你們還記得的話,她就是我之前提過的那個怪    物。
    不過如果她像現在這樣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坐在木屋前面,沒有人能夠相信    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會是一個高階戰士。
    我沒見過她認真的和別人打過。但是我和她切磋的時候即使用上全力,在一    分鐘之內她的劍毫無例外的都會指在我脖子的前面。我曾經問過她的等級,她從    來沒有回答過,我覺得她肯定已經到了A級。
    第一次碰見她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她當時受了很重的傷,我救了她。給    她包紮的時候她曾經發出過非常痛苦的呻吟,所以我知道她的神經擬真級別應該    非常高。
    我的神經擬真級別被我調成了最高,一級,感官刺激強度基本上是百分之五    十左右。在這種狀態下我發現吃東西的時候比低等級的神經擬真更加香甜。相對    應的,如果戰鬥起來受傷的話也非常疼。
    在這個世界死了的話,你所使用的人物就真的死了。想要繼續玩就要從頭再    來,沒有人願意輕易放棄在這裡的生命。但我想我救過她這件事也不會令輓歌多    么感恩戴德,因為即使她沒了戰鬥等級,她的戰鬥技巧卻不會因為這個人物死亡    而消失。
    不管怎么樣,我和她倒是成了朋友。她現在住的這座房子自然也是出自我的    手筆,可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這女孩從來沒有稱讚過我的這個傑作,這曾經    讓我有點兒不爽。
    她幾乎不和其他人交談。774、亂舞、艾薩克,我的這幾個朋友曾經都試    著和她搭訕,不過都討了個沒趣。這並不是因為輓歌態度冷淡,正好相反,她笑    容中的溫柔甜美有時候讓小蜜蜂都會嫉妒。
    真正的原因是,她似乎對那幾個傢伙所說的任何話題都不關心,所以他們之    間的對話很難長久的進行下去。而對話中誕生的沉默往往會讓兩邊都很尷尬。
    並不是我和她之間會有什么與眾不同的話題,而是我和她能夠輕鬆地面對我    們之間的沉默,然後像這樣享用同一根香菸。
    「你怎么知道小蜜蜂不在的?」我依著木頭欄杆問她。
    輓歌指了指我放在腳邊的水壺:「今天來打水的是你。」    「你倒是觀察的挺仔細…………」    輓歌撥弄了一下她的長頭髮,揚起臉正想說什么的時候,我手腕上的CRK    響了。
    竟然是章隆…………那傢伙雖然也住在紅松城,但是卻喜歡在周圍瞎跑。
    「貪狼!有個叫黑色烈焰的強盜團要來打劫木桶鎮!!鎮上已經發布賞金了!    只要來就有一千金幣!速度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好!我來之前你別參戰,聽見沒有!?」    「知道了,你快點兒就行!」    關了CRK我就跳了起來:「你去不去?」    輓歌搖了搖頭。我知道她會拒絕,她總是這樣。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她不喜    歡打架,為什么還要把戰鬥等級練那么高。
    我正要衝回家拿裝備的時候,輓歌伸手拽了我一下,我疑惑的向她看去。
    「黑色烈焰裡有高階戰士,最好別去。」    我大大咧咧的一笑,「放心吧,打不過我就跑,他們要搶的是木桶鎮,沒必    要非和我過不去。」    輓歌沒有再說什么,我轉身開始加速,將她和木屋甩在了身後。
    「啊啊啊啊啊!!」    我手裡爆出的能量彈將面前的敵人狠狠的炸了出去,那傢伙的慘叫震得我耳    膜發麻。章隆在我身後將手中的劍連續揮舞了六次,劈碎了另一個傢伙向我們發    射的能量刃。
    「還有能量么!?」我大聲問他。
    「不多了!!還能做一個D級的能量罩!!」    「那就做!」我將僅存的能量附加到武器上,然後向那個敵人衝了過去。
    章隆在我身後怒罵了一句髒話,但是很快就被身邊的能量爆炸聲淹沒了。他    緊緊地跟在我後面,用能量護罩將我也包裹了起來。
    之前擊倒了兩個人,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能量用來加速了。剩下的這個    傢伙等級似乎並不是特別高,他在我們衝向他的過程中所揮出的能量刃全部被章    隆的護罩擋了下來。
    當護罩破碎的時候,我已經衝到這個傢伙的面前高高揚起了手裡的劍。附加    了我所有殘餘能量的武器砍破了他的防護罩,然後在他脖子和右肩連線的地方留    下了一個致命的傷口。
    我和章隆一起筋疲力盡的坐在了地上。周圍的戰鬥似乎也結束了,不少房屋    被能量火焰點燃,向夜空中散發著大量的濃煙。
    不幸的是,輸的是我們這邊。
    「倒黴…………就來了這么幾個,怎么可能擋得住對面那么多人…………」    章隆看著黑色烈焰的人向這邊圍過來,憤憤的說。
    雖然我們只殺了對方一個,但這讓對方判決我們死刑有了足夠的理由。當對    方領頭的那個傢伙帶著剩下的六個手下將我們兩個圍住的時候,我有些絕望。
    「身手不錯,你們兩個。」那個傢伙站在我們面前居高臨下的說。
    我打量了他一下,然後更後悔了。這傢伙明顯是非常熱衷於戰鬥的那類人,    那身鎧甲大概值的上我和小蜜蜂在遊戲裡全部的積蓄,更別提他手裡的那把高階    武器了。擁有這種裝備的傢伙,很難想象級別會比我們低。
    「這一千金幣掙得真是不值啊…………」我對章隆說,章隆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你們兩個加入我們黑色火焰,我可以放你們一馬。你們兩個戰鬥天賦    不錯,只是經驗不足。考慮一下。」    「別廢話了,要動手就快點兒。再廢話我們兩個的能量可要恢復好了,那時    候你可別後悔。」章隆說。
    那傢伙發出了非常狂妄的笑聲:「你們倆覺得自己能打贏我?」    「不試試怎么知道。」我挑釁道。這很幼稚,但是我並不想將這個辛辛苦苦    練到D級的角色就這么放棄。只要有一線機會,我不介意用一些惡劣的手段。
    那個傢伙收起了笑容,揮手示意他的手下向後退。
    「我站在這裡不動,你們盡全力砍。」    「能量恢復了多少?」我低聲問章隆。
    「百分之十左右。」    「我也差不多……都傳給我…………」    這是一個秘密。我和章隆在以前探險的時候曾經得到過一個只需要少量魔力    就可以驅動的咒文,我們兩個可以透過這個咒文相互傳遞能量。但是使用這個咒    文是有代價的,兩個使用者在咒文生效的一個鐘頭後會永遠下降兩個戰鬥等級。
    章隆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照做了,畢竟相對於重新練級而言,降低兩個等    級實在是不算什么。我的能量很快提升到了將近百分之二十,這已經夠了。
    這把劍所能附著的最高能量是我總能量的百分之十,我可以用剩下的能量額    外做一次短距離的全能量加速。我開始努力在劍上凝聚能量,這需要費幾秒鐘,    實戰中根本不可能給你這種全能量轟擊對方的機會,但這個傢伙太託大了。
    D級戰士的全力一級,就算你是用A等級的能量護罩也不可能完好無傷。他大    概以為我們的能量不足以作出那種程度的攻擊,但那個咒文讓他失算了。
    劍上負載的能量過於強大,以至於雙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震動起來。這還是我    第一次在武器上附著這么多能量,以前我從未這么做過。
    我舉起劍,向那個抄手站立的傢伙奔了過去,然後在距離他五米的時候猛地    做了一個全能量加速。
    巨大的加速度讓我眼前發黑,根本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我只能憑藉著感覺將    手中的武器用盡全力劈了下去。
    在劍身和那傢伙的能量護罩接觸的瞬間,能量護罩猛地震動了起來。劍身沒    入了防護罩足足三分之一,但是卻沒有將之擊潰………………    這不可能…………這個護罩的防護能力竟然比A級還要高?這是我腦海中唯    一能思考的問題。
    「幹得不錯。看來我之前小看了你們…………」那個傢伙咧開嘴笑了起來,    「現在該我了。」    他將劍拔了出來,向我的胸口揮去。我殘存的理智迫使自己鬆開了手裡的武    器,向後做了最後一個能量跳躍躲過這一擊,然後摔倒在地上。
    一個巨大的能量刃突然從遠處尖嘯著衝向了試圖繼續攻擊我的敵人。這意外    的攻擊讓那個傢伙不得不停下手裡的動作,重新凝聚高等級的護罩來進行防禦。
    當那道能量刃撕破護罩,然後把護罩主人的身體炸成兩段的時候,在場所有    的人都愣住了。從屍體中爆出的血液被炙熱的能量在一瞬間蒸發,並在空氣中留    下了濃重的鐵鏽味。失去了下半身的屍體在空中被帶的翻滾了兩圈,重重的落在    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我回頭看去,輓歌穿著一身熟悉而又陌生的鎧甲從空中落了下來。我記得那    身鎧甲,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就是那身打扮…………我已經很久沒見她穿過    了。
    在看到她的時候,沒有人動。黑色烈焰的傢伙們是不敢,而我們兩個是沒力    氣了。
    輓歌沒有說話,她看了看那個領頭傢伙的屍體,然後對其他幾個人揮了揮手    裡的劍,示意讓他們走。
    黑色烈焰的幾個人沒有任何廢話,他們知道在這種程度的力量面前說什么都    是笑話。在帶上了其他受傷的成員之後,他們很快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裡。
    我和章隆看了看對方。看來今天晚上很難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過了店鋪開門的時間。我手忙腳亂的衝到店裡的時候    已經錯過了三個做好了預約的客戶,洛克不得不將這周的預約重新排一邊,他氣    的想跳腳罵人。
    章隆來的時候也帶著黑眼圈,他和我一樣沒辦法全心全意的享用昨天晚上的    睡眠。
    這不是我第一次面對遊戲裡的死亡,但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距離它這么近。很    難想象如果輓歌最後不出現的話,我們倆現在是不是還有心情繼續工作。
    我為了躲避洛克的嘮叨,躲進了章隆的修理間。我這個老闆當得可真是有點    丟人。
    「媽的,現在774高興了。我降到了F級,他一定會纏著和我對戰…………」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章隆皺著眉頭:「我一晚上都在想那場戰鬥…………」    「有什么好想的?」    「你那個朋友的級別到底是多少?」    「你是說輓歌?應該是A級。」    章隆若有所思的搖著腦袋:「你的全能量轟擊沒有能夠破開那個傢伙的A級    護罩,這還可以接受,他也許有增幅護罩強度的裝備…………可是輓歌的那記能    量刃,你不覺得太強了么?」    能量刃這種東西所凝聚的能量更容易發散和流失,再加上本身沒有持續的局    部能量加速,在攻擊力上是完全不能和直接的揮砍相比的。
    「也許她也有專門增幅能量刃攻擊力的裝備呢,誰說的準…………」我找了    個安慰自己的藉口。
    章隆沒有再說什么,但是他似乎有點兒不想善罷甘休的樣子。
    整整一天,我都有點兒心不在焉,後來乾脆放下手裡的活登入了遊戲。
    昨天打完那場仗以後由於過於疲憊,我和章隆都是脫離戰鬥以後在原地下線    的。登陸以後眼前一大片被燒焦的房子讓我呆了一小會兒。我不是沒見過在戰鬥    中被摧毀的建築,可是小半個鎮子被摧毀的情形讓我心裡並不是很舒服。
    由於降了兩個等級,我明顯感覺向紅松城飛回去的時候有點兒力不從心。能    量加速的效果也是差強人意,這讓我的心情更差了。
    昨天下線的時候有點兒倉促,而且章隆在旁邊,有很多想問輓歌的事情都沒    來得及說出口。這也是我在上班時間登入遊戲的原因。
    穿過濃密的樹林,輓歌的木屋漸漸出現在我的視野裡。當我看清楚以後,發    現那傢伙就站在門外的空地上。
    有的時候我會懷疑這傢伙從來就沒下過線,因為每次我來找她的時候她幾乎    都會在。難不成她是「電池」?可是很難想
象像她這么優秀的女人會去做那個。
    隨著【神都】技術的成熟,三年前出現了一個新的職業,我們都稱之為「電    池」。這些人透過特定的裝置,在登陸游戲的同時將自己身上的生物電轉化成環    保而又高效的能源;【神都】和政府合作的機構利用自動營養補充和代謝裝置保    證他們能夠一天二十四小時線上。
    大多數人和我感覺一樣,這些「電池」們往往都是現實世界的廢物,他們只    是渾渾噩噩的沉浸在【神都】這個虛擬的世界裡面而已。紅松城就有不少所謂的    「電池」,他們大多都被運營公司安排做一些城鎮系統商店中負責販售工作,類    似於替代AI的角色。只有少數幾個傢伙是城衛隊的頭目,他們的戰鬥等級不低。
    【神都】不能設定自己的虛擬形象,你在外面是個醜八怪的話在這個世界也    不會變的漂亮。這點我很慶幸,至少自己不需要什么虛擬的形象來挽救自己的自    信心。
    輓歌就長得相當不錯,所以我覺得她不可能是「電池」。這並不是偏見,因    為如果你自己是一個擁有還算出眾面孔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至於自暴自棄到那    種地步。
    而且我本能的覺著她骨子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那種高人一等的感    覺是做「電池」的那些廢物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當我看見她的時候,輓歌也注意到了我,不過她沒有停下正在做的事情。
    她仍然穿著鎧甲,手裡舉著那把殺死黑色烈焰頭目的劍。輓歌並不是在和什    么人打架,也沒有提升自己的能量,她只是彷彿臆想一般在揮舞著武器。
    在練劍?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人做這種事。那看上去有些傻,畢竟故弄玄虛的    揮動武器並不會讓你的等級有所提高…………    我饒有興趣的站在一邊看著她的動作。輓歌揮劍的動作純熟而又流暢,但是    速度並不快。哪怕向我這種反應神經並不突出的傢伙也能清楚地抓到劍刃行動的    軌跡。
    當然,如果她現在用上區域性的能量加速就是另一回事了。
    幾分鐘以後,輓歌將劍插回了腰間的劍鞘,然後向我走了過來。
    「穿著這個不沉么?」我指了指她身上略顯厚重的鎧甲。雖然是女式的,但    是一直穿著那種東西對身體仍然是一種負擔。
    「現在才發現似乎自己已經快忘記了戰鬥的感覺…………」她淡淡的說。
    我異樣的看了她一會兒。
    「那個,昨天晚上…………謝了。」    輓歌盯了我幾秒,這讓我有些不自在。
    「你救我以後我從來沒和你說過謝謝,忘了?」    我咧著嘴笑,嘆了口氣:「老實說,你到底多少級了?昨天晚上那個傢伙連    你一招都接不下來…………」    輓歌將手伸到腦後解開了練劍的時候扎住的長髮,然後輕輕晃了晃。栗色的    光滑頭髮再陽光下微微閃光。
    「那重要么……?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以後用不著再舉劍的好。」    「那樣的話,昨天晚上你也沒必要跟過來。」    輓歌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扭頭走到木屋前面的臺階坐了上去,全身的鎧甲發    出輕微的摩擦聲。我跟了過去。
    「貪狼。如果我問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和人戰鬥,你怎么想?」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世界有許多有意思的事情,戰鬥是其中之一。
    男人骨子裡面和人爭鬥的天性在這個世界得以暢快淋漓的發揮,那在某種程度上    是個很大的誘惑。尤其是當你知道自己的攻擊行為並不會在實質上對對方造成什    么傷害的時候。
    「你是說,想讓我放棄那種有趣的事情么?為什么?你應該也很喜歡打鬥,    不然等級也不會這么高。」    「我並不是要讓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輓歌說這句話的時候流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軟弱感,這讓我心臟猛地跳了一    下。
    我下意識的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笑道:「我玩這個遊戲不是為了戰鬥,    戰鬥只是小小的取樂。我不會去一味的尋找戰鬥,這個遊戲有很多種讓人開心的    方式,大多數都比戰鬥要簡單很多。所以不用擔心,無論如何,這只是個遊戲。」    輓歌抬頭看了看我,用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我的臉。
    「遊戲如人生。」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吻了上來。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甚至來不及將她推開。更重要的是,她舌頭上所夾雜著    的若隱若現的茉莉花甜味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
    這是一個充斥著複雜感情的吻。吻這種東西往往能夠傳遞很多情感,而現在    這憑藉著虛擬世界電子訊號所傳遞來的洶湧訊息太過真實以至於我不知道是否應    該相信。
    她伸進我嘴裡的小舌和盈風完全不同,盈風很少這么主動。而輓歌的吻裡沒    有調情,沒有挑逗,只有一種連同她自己都會深深沉溺進去的幽深。
    良久之後,我們輕輕分開。她晶瑩嘴唇上掛著的透明絲線和我連在一起,我    看著她,然後伸手去拭她的嘴角。
    「你吻我的時候仍然想著她。」輓歌任憑我的手劃過她的嘴唇,靜靜的盯著    我。
    「她是我女友。」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避開她的眼睛。
    「我不是要從她那裡搶走什么…………」    「我懂。」    輓歌搖了搖頭,她栗色的頭髮無聲的從她肩膀滑下。
    「你不懂……其實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想說什么……?」我輕輕問她。
    「對不起……私自吻了你…………」    她轉過身準備離開的那一剎那,我莫名的感到異常悲哀和心動。我伸出手用    力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回來,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這一回主動的是我,我用舌頭在她的小口中用力攪動著,希冀一個熱烈的吻    能夠多少給予悲傷的她一些力量。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悲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    如我想象那樣是悲傷的。我現在只想吻她。
    她的面頰變得緋紅無比,連閉著的眼睛上的睫毛都在微微顫抖。我瞥到了這    一幕,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難道她是第一次被人主動吻上?    很長的吻,到最後她整個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這一次是她喘息著推開了我。
    「一個吻……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珍貴……我沒有資格奢望別的東西……」    在留下了一個溫暖和釋懷的微笑之後,她退出了遊戲。
    接下來的幾天,我將城西的那座房子建完了,有個挺有錢的傢伙出了四千金    幣買了下來。除去那些建築原料的錢,我好歹是賺了一千五百個金幣。
    這幾天我除了建房子我都陪在盈風旁邊,很少看見輓歌,不過每次看到她的    時候她都穿著裝備,不知道是為什么。
    週末,我和小蜜蜂躺在鎮外草坪上享受愜意的午睡的時候,章隆把我叫醒了。
    別人打斷我睡眠的時候我的脾氣都會非常差,但是當我看到章隆臉上表情的    時候我將幾乎脫口而出的咒罵吞了下去。
    他看上去狀態非常糟糕,臉色蒼白滿身是汗,眼睛裡全是血絲。不得不說,    【神都】的遊戲細節做的真的非常到位,能想象的到的地方全都完善了。
    「怎么了?你這是…………」我被他拉著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他手上的力    道很重,呼吸也有點兒急促。
    「貪狼,我在網路上找到一個東西…………」他喘著粗氣,渾身發抖的說道。
    「什么東西?」    「外掛、外掛、作弊器、修改程式……你怎么叫都行,我下載了一個…」    我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你…………怎么找到的?幹什么用的?」    他整個人窩在地上,眼神不定。
    「本來只是單純的想找一些情報,可是陰差陽錯駭客進了一個網站……然後    找到了那個玩意兒…………那個網站的瀏覽量不是很高,但是和它友鏈的幾個禁    止遊客註冊的網站上似乎都有這東西的下載…………」    「你到底下載了什么東西!?」我被他那種神經質的情緒弄得也開始煩躁緊    張了起來。
    「是一個裝置的升級包…………可以解碼裝置上自帶的保險裝置……將神經    擬真級別改成零級…………」    「什么意思?」    章隆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根菸試著將它點燃,但是顫抖的雙手沒能讓他如願。
    我划著一根火柴,幫了他一下。
    猛吸了兩口煙,他似乎稍微穩定了一些。
    「神經擬真級別改成零級以後……感官刺激強度似乎能到達完全擬真……」    「就是說……百分之百強度的痛感和快感?」我皺著眉頭問。
    章隆點了點頭:「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是這樣。」    我舒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那又怎么樣,真實度提高了    而已。少和人打架,多吃點好吃的,不是挺好么。」    章隆臉色蒼白的苦笑了一下:「那么如果在這個世界死了呢?」    我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你是說……在這裡死了,外面也會死?」    章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他媽已經用了!?」    他點頭。
    「你是不是瘋掉了!?胡亂改裝裝置,你真的不要命了!?」我氣的向他吼    道。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會怎么樣…………但是……實在是忍不住……」    我氣的在原地轉了半天,最後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刪號!!現在就刪號!!我陪你重新練一個!聽見沒!?」    章隆推開我抓著他衣服的手:「……刪掉現在用的這個人物的話,不知道會    不會判定作自殺…………」    「那…………那就別玩了!!」我叫道,「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章隆用一種我非常陌生的眼神看著我:「因為……很刺激…………」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真的非常刺激。」章隆猛地吸了一口手裡的煙,「改裝完機器,然後重    新登入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我感覺……自己是真實的活在這    個地方的…………很害怕,但是更多的是興奮……」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他什么了。良久的沉默之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再戰鬥了,答應我。」    章隆笑了:「我可不想死……就是你綁著我去打架我也不會去的。」    我哈哈笑著,然後突然拔出隨身攜帶的劍指向他的脖子。章隆整個人都僵硬    了,面孔變得極度扭曲。
    「你真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表情。」我笑著將武器收了回去。
    「你這個狗孃養的!」章隆鬆了一口氣,狠狠的罵道,然後揉著自己的臉走    了。
    當天晚上我花了七八個小時在網上查詢有關於那個升級包的資訊,然後我發    現似乎真的有一些人在用那個東西。【神都】公司的意思非常明確,任何類似的    對機器的改裝都是非法的,所有出現的事故要當事人自己負責,包括死亡。
    據一些人說,當神經擬真級別為零的時候,任何超出了本身承受能力的傷害    都會導致遊戲者的死亡。偶爾也有沒死掉但是大腦嚴重受損變成植物人的情況。
    總的來說就是,遊戲中死掉的話,至少現實中是不可能完好無損的。
    我有些理解章隆了……事實上,我也意識到那的確是非常刺激的事情。我本    來是想繼續勸說章隆的,但事實卻是我躺在床上用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打消掉了也    去改裝機器的念頭,然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我們結婚吧?」    我一口紅酒差點兒噴出來,連忙用餐巾去擦。
    「別開玩笑啊,大小姐。」    今天是我生日,我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但是小蜜蜂執意說要出來吃頓好的。
    然後在吃到一半兒的時候她就給我來這了么一招。
    「誰和你開玩笑啊!大哥,咱倆交往了六年,我都二十四了!再拖幾年就是    老女人了!」小蜜蜂嚼著牛排說。
    我一算,還真是這么回事兒。我只是沒想到,會是她先提出結婚的。
    「再等等吧,等我把欠我媽的錢都還清了咱們就結婚,好嗎?」    「這又不是要讓你做什么大生意!不就是結個婚么,和錢能扯上什么關係!    本小姐不缺錢,只缺人!下週一日子不錯,和我去領證!」    我本能的渾身一哆嗦,把頭探過去低聲問:「難不成……你有了?」    小蜜蜂一巴掌拍在我頭上:「有個屁!你再胡說?!」    這丫頭家裡可有錢,她爸和她哥對她是千寵百溺,所以多少有點兒嬌蠻,沒    培養出來個女王級的已經不容易了。
    老爸老媽都喜歡她,這要歸功於她傑出的演技,去我家的時候那真是叫一個    乖巧,我都認不出來了。
    我的打算其實很簡單,覺得現在還年輕,想自己多混混。並不是說我不喜歡    她,相反,我真是沒覺得再能比她靠譜的姑娘了。可是結婚是另一碼事兒,尤其    是事業剛起步的現在,感覺精力分不出來————雖然打遊戲的時候精力倒是沒    問題,呵呵。
    這天,下班回家登入遊戲,有點兒無聊的我站在自己房子裡在考慮今天該幹    些什么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就是貪狼?」    這個冷冰冰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立刻扭過頭去。
    一個穿著普通皮衣的男人正倒轉著坐在屬於我的那張椅子上,把雙手放在椅    子靠背上面。他的眼睛很有神,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腰間有一個長長的黑影,    那應該是一把劍。
    「你是誰?」我的語氣非常不友好,手也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面。這傢伙隨    隨便便就進到我家裡,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人————好人應該會更有禮貌一些。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買房子?那套房子我已經出手了。」    那個人微微愣了一下,「不是,是另外一件事。」    當他向我靠近的時候,我看見他臉上有一道傷疤,那道傷疤讓我不自覺的拔    出了劍。
    那個男人沒有在意我的這個動作而是掠過我走到臥室門口,推開了通往客廳    的門。
    「章隆!?」    客廳裡坐著另外兩個陌生的傢伙,而一把匕首正頂在章隆的脖子上,他的嘴被封住,看向我的眼神裡面全都是恐懼。
    戰鬥狀態退出會被系統強行將人物殺死……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恐懼這種東西就好像具有感染性一樣,在我看到章隆眼睛的時候,整個身體    都被那種可憎的感情所控制了。
    「你們別殺他!!他改過裝置,真的會死人的!!!」我叫著衝了過去試圖做些什么。
    那個男人伸手攔住了我:「我們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傻到劫持他做人質。」    「你、你、你們想要什么,隨便拿!!我、我這兒還有六千金幣!也都給你    們!!你們放了他!!」我語無倫次的叫道。
    那個男人將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別激動,先坐下。」    我顫抖著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然後無意識的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水。我貪    婪的將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終於讓自己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男人坐到了我的面前,打量著我:「你現在多少級?」    我嘴唇動了動,剛要答話,他卻抬手止住了我。然後扭頭向另外一邊示意了    一下。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章隆的一根手指被斬斷了。
    他被旁邊的男人用力按在座位上,全身都在抽搐,被封住的喉嚨之中發出了    沉悶而又悽慘的嘶叫。從斷裂的手指處流出的血染紅了一大片地板。
    「零級的神經擬真,痛感百分之百,你應該明白是什么意思。從現在開始,    我問你的問題只說一遍,任何的猶豫或者明顯的謊言都會讓你的朋友更加痛苦,    明白沒有?」    我的心底有種極端的憤怒在燃燒,那是被人踩在腳下才會有的恥辱感。但是    這種感受在零點一秒之內就被巨大的恐懼所吞沒了,我點了點頭。
    「你的戰鬥等級。」    「大概是F……」    「是否有戰鬥特技。」    「有一個可以傳遞能量的咒文……」    「有沒有女朋友?」    我抬眼看了一眼章隆,然後意識到這大概只是對我們兩個所提供資訊的一個核對。隱瞞盈風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不過盈風沒有改過裝置,而且等級很低,所以就算被殺也沒有關係。
    「有。」我答道。
    男人點了點頭。
    「認識一個叫輓歌的女性戰士么?」    「認識。」    「她住在什么地方?」    「溪流邊的木屋。」    「你們的關係如何?」    「還可以。」    男人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但是我心底的那種憤怒燃燒的更旺了。這種被人像    玩具一樣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讓我的手指開始發抖。
    就在我被情緒慢慢侵蝕,有些微微失控的時候,男人突然將一把短刀和一個    錢袋扔在了我面前。
    「這兩個東西都是給你的。幫我們做一件事,然後你可以得到一把高階武器,    五萬金幣和你朋友的命。」    我有了非常差的預感:「你想讓我做什么?」    「我要你殺了那個女人。」    我有了一種想嘲笑他們的衝動:「你們為什么不自己動手?」    「她如果想跑的話,憑我們幾個可攔不住。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藏身的地方,    讓她跑掉太可惜了呀。」那個男人帶著一絲微笑說。
    「我……做不到…………」    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點改變:「那你的朋友可就要和你永別了。」    「這他媽的只是個遊戲!你們不明白么!?為什么要把人命牽扯進來!?」    我無法控制的吼道。
    那個男的竟然笑出了聲。他站起身,走到了章隆身邊,看著章隆那佈滿血絲    的眼睛。
    「你還真是天真。有一些人為了自己的目的是不會在乎所使用的手段的,無    論是外面還是這裡。」    他將手指慢慢的插進章隆手上的傷口,血液和斷裂的骨頭髮出令人作嘔的咯    吱聲。章隆用力掙扎著,嗓子變得嘶啞。
    「我們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可以做很多事情,因為我們是壞人,就是這么    簡單的道理。」    他的嗓音就好像吱吱作響的鐵絲在刮划著墓碑,連同章隆的悶哼,以及血肉    擠壓在一起的聲音一同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我渾身發麻,手腳冰涼。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你做不做?」他的手指滴著章隆的血,走到我面前,    低頭看著我。
    「最後一個問題……輓歌她…………改過裝置么?」    那個男人搖了搖頭:「那個女人神經擬真級別是1,我們只想讓她現在的角色    從這個世界消失而已。別擔心,現實中她不會有事。」    我向那把短刀伸出了手。
    黑夜中從身上竄出來的能量讓我非常醒目,百分之五十的能量加速,已經讓    我呼吸有些困難。
    那個男人帶著手下從身後追上來,他們爆出的能量掀起了不小的氣流。
    當我看到溪流和小屋的時候,那幾個傢伙已經追的非常近了。他們抬手向我    打出十多枚能量彈,我迅速向地面降了下去,讓他們的攻擊全都落空了。
    可是這也讓我的速度大減,他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衝到了我的面前。那個為    首的男人獰笑了一聲,舉劍向我砍來。
    他們之前給我的短刀果然是相當高階的武器,吸收附著能量的速度比我原來    的武器要快百分之三十以上。我用短刀連擋他兩劍,然後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看來你並不討厭自己身邊的麻煩越來越多……」輓歌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後。
    那個男人和他身後的部下在看到輓歌的時候露出了非常兇狠的表情,但是都    沒有輕舉妄動。
    輓歌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拔出了手裡的劍,開始提升自己的能量。
    對不起……抱著這個念頭,我手中的短刀帶著能量刺入了她的後背。
    一大股鮮血撲到了我的臉上。
    輓歌踉蹌了一步,然後半跪到了地上,抬頭看向我。她的眼神裡面混雜著震    驚、不解、悲傷、絕望、淒涼、憤怒…………無數種我難以一一分辨的感情。
    我咬緊牙扭過頭,沒有看她。
    「上!!」那個男人對身後的傢伙們大吼一聲。
    「啊啊啊啊啊啊!!!!!」    輓歌的喉嚨中爆發出悽絕的吼聲,她身上爆發出一股我從來沒見過的強大能    量風暴。我不得不撐起護罩來進行防禦,但是在一秒鐘之後仍然被能量風暴轟到    了十多米遠的地方。
    等我努力恢復神智,透過大片的塵土向那邊看去的時候,我看到了令人震驚    的東西。
    輓歌原來所在的地方被她爆發出的能量炸出了一個半徑十米的大坑,她的劍    被翻騰的紅色能量所包裹,連身上的鎧甲都變成了鮮豔的紅色。
    她身邊的敵人用非常快的速度不斷圍攻著她,令人眼花繚亂的能量刃和能量    彈像暴雨一樣將她籠罩在戰陣中間。
    我想動,但是手腳完全不聽使喚。
    輓歌被一發能量彈擊中,然後被炸的向後飛去。她身上的護罩讓她變成了一    發炮彈,將那座木頭小屋砸的四分五裂。
    那些穿黑衣服的傢伙們身上的能量在夜空中畫出了無數道亮線追擊過去,接    著就是更加密集的能量碰撞和兵刃相接的聲音。
    一次劇烈的能量爆炸讓我微微回過神來,三個黑衣人的殘缺身體被炸得向空    中飛去。然後一道紅色的光芒向我衝了過來。
    輓歌全身都是血,鎧甲被砍得到處都是傷痕。原本柔順的頭髮被氣流吹得向    天空舞動著,手中的劍斷掉了三分之一。她衝到跪在地上的我的面前,抓住我的    衣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的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她手中的劍在瘋狂的顫抖,卻遲遲沒有揮下來。
    兩秒鐘之後,一把從後背穿透了身體的利刃迫使她跪倒在我的面前。接著是    第二把,第三把。
    她透過浸飽了鮮血的頭髮一直盯著我的眼睛,抓住我衣領的那隻手攢的緊緊    的。
    第四個人的武器刺穿了她的脖子,更多地鮮血濺到了我的臉上。
    她的嘴唇劇烈的顫抖著,但是沒能再發出任何聲音。
    然後輓歌的整個身體慢慢沉了下去,拿劍的手砸在地上,斷劍從她的手中滾    落。
    她眼睛裡面的光彩一點一點的流淌到了帶有濃稠血腥味的空氣裡,直到變成    死灰色之前,都沒有從我的眼睛上挪開。
    我發現自己臉上全都是淚,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之後的兩天,我沒有從房間裡走出來。
    躺在床上,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自己做了一個不得不做的選擇。輓歌只是    被系統刪除了那個高等級的角色而已,用這個來換章隆的一條命,是值當的。
    是值當的,值當的,值當的!你能說這不值當么!?    可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忘記她最後看我的那個眼神。那個眼神中的憤怒    流淌殆盡之後,是無盡的悲傷和不甘,這種感覺是那么的真實,透過那隻抓住我    衣服的手指一點不剩的傳遞到了我這裡。
    這只是個遊戲,只是個遊戲而已。
    盈風輕手輕腳的擰開門走了進來,蹲在床前看著我。
    「你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你一直都沒吃東西,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    「你不能這樣……那只是個遊戲,玩遊戲連身體都不要了么?」    那只是個遊戲……是啊……誰說不是呢……可是如果她看到了我所看到的,    她還會這么說么?我不知道,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盈風用手慢慢的解開了我的腰帶,然後開始輕輕的,充滿了溫柔的撫弄著我    的下身。
    我感到下面慢慢開始甦醒,至少那代表我身體的某一部分已經開始脫離那個    噩夢的糾纏。
    盈風輕輕地吻著我分身的每一個地方,然後用小小的舌尖開始揉壓著最堅硬    的地方。
    嘴唇沾染著的口水在滑動的時候傳來啵啵的細微聲響,這聲響讓盈風滿臉通    紅。但是她沒有停,只是更加溫存的舔舐著越來越燙的肉棒。
    「你……不需要這么做……」一陣強烈的刺激弄得我挺起了身,說著言不由    衷的話。我只是不想盈風委屈自己。
    盈風抬起頭,帶著水潤的紅暈溫柔的看了我一眼,這眼神幾乎將我融化。然    後在下一秒,她帶著某種覺悟一般猛地將肉棒吞了進去。
    她在第一下就含的特別特別